接下来的几天里,叶宇在百里风的陪同下,游走于绍兴附近的县属村庄。
所过之处入眼极目的,都是成群结队的乞讨人群。就算走到尚算喧闹的街市,相比之下也显得十分冷清。
从百里风的口中,叶宇才知道这本该富庶的浙东之地,如今成了这般模样并非是天灾所致。
而是官商勾结聚敛粮食,然后囤积起来待价而沽。如今整个绍兴府治下八县,粮食的价格在周边各州是居高不下。
粮食的价位提高,对于百姓而言是雪上加霜。
这群不良商贩与官府勾结,以低价囤积,然后在关键时候高价售出,这其中的差价利润实为惊人。
“大人,您也都看到了,这就是看似浮华,其实早已蚕食殆尽的绍兴之地……”
叶宇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看来这绍兴的问题,不仅仅是伪币!”
“对了,百里兄,你方才说,此事与绍兴知府以及史家有关,不知可有线索?”
百里风失落的摇了摇头道:“学生惭愧,虽说此事是众所周知,但并未有真凭实据……”
“叶某虽然信你,但要澄清绍兴一片青天,就得有足够的证据,否则即便叶某有心,也难以让他们伏法认罪!”
叶宇想了想,微微叹道:“况且那史浩贵为魏国公,又是当今陛下的恩师,若非有真凭实据,否则还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大人放心,学生定会留意此事,相信定会寻得蛛丝马迹!”
“嗳,不必了,若他们果真如此,想必早已做得滴水不漏,即便想查也是无迹可寻。”
“那……”
叶宇自顾的讪笑道:“不管此事是不是他们所为,但叶某定要反其道而行之,把这些人逼出来!”
“大人的意思是……”
“百里兄,再过一两日,代天巡狩的仪仗队就会进驻绍兴,届时叶某就会彻查此事,不过在此之前须得劳烦百里兄一趟。”
看着叶宇那神态自若的样子,百里风神情微微一怔,随即拱手郑重道:“任凭大人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好,叶某可就在绍兴城中静候佳音了!”
……
在通往绍兴的官道上,代天巡狩的钦差仪仗队,正向这绍兴缓缓而来。
途径一处大桥之上,卫队以铜锣开道,所有人都远远地避开。
不过当仪仗队行至桥中之时,桥的另一头出现了一支迎亲队伍。
待这支迎亲队伍也走到桥中,为首的护卫严令喝道:“钦差大人在此,挡道者一律送官究办,还不让道?”
而这支迎亲队伍的中,走出一名头戴珠花的中年女人。
但见这女子兰花指捏着粉色丝巾,走着水蛇漫步,来到近前撇了撇嘴:“哎哟哟,新郎官迎亲岂能后退,如此岂不是十分晦气?”
“混账!再不退下,休怪我刀下无情!”这名开道的侍卫,说着就将佩刀拔出了半截,警告这支迎亲队伍速速里去。
“切,军爷,谁知道是不是钦差,这年头骗子还是不少,一年前我们县里还有假冒知县呢……”
坐在枣红色骏马上的新郎官,此刻也是冷哼道:“说的没错,若真是钦差路过此地,小人自当退让道路,以全敬尊卑之宜。可若不是,岂不是平添了晦气?”
“大胆!竟敢……”
“不得无礼,既然是新人迎亲,岂能因为本官而错过良辰,速速令队伍让开一条路来,让这支迎亲队伍过去!”
就在这名侍卫欲要发怒之际,官轿之中传来钦差的声音。
而就是这么一句话,使得前方媒婆以及骑马的新郎官,相互深意的对视了一眼。
一声令下,仪仗队迅速向一边靠拢,给迎亲的队伍让开了一条道来。
媒婆在前方用丝巾扇着风,领着迎亲队伍大摇大摆地经过大桥。
本来相安无事,可就在媒婆经过钦差官轿之时,袖中突然伸出一把短剑,乘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刺入钦差的轿子中。
接着这支迎亲队伍,无论是吹奏的唢呐、还是抬轿子的轿夫,纷纷抽出已准备好的兵刃,全部涌向这支钦差仪仗队。
而此时媒婆这一剑虽然刺入轿中,却被什么东西生生的钳住。这媒婆几次想抽离,都没有得逞。
突然从轿子中伸出一只大手,将这媒婆的右臂擒住,随即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媒婆的一声惨叫,一条血淋淋的手臂被扯了下来。
紧接着从轿子中踏步走出一人,乘势将这媒婆踢出两米开外。原来轿子中端坐的不是叶宇,也是北堂墨易容假扮的。
虽然语言以及容貌假扮很是神似,但细弱观察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至少从身形而言,北堂墨就显得比叶宇魁梧许多。
“一个不留!”北堂墨一声令下,执牌扛旗的侍卫纷纷退到了后方,紧接着从仪仗队里冲出十名侍卫。
这十名侍卫兵刃虽有不同,但却个个杀气凛然。这些人冲入人群之中,犹如狼入羊群,一阵切瓜剁菜死伤无数。
对面骑马的新郎官,见计划失败便要抽离逃走。
北堂墨见状,只是冷冷一笑,将那媒婆跌落的短剑横空踢起,紧接着犹如离弦的羽箭,直接刺中远处的新郎官。
马在跑,人却已经跌落在地,一命呜呼!
“将这些人的头颅割下来,装备在车厢之中,等到了绍兴府,公子自有用处!”
“是!”
队伍继续前行,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