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简直是无法无天!以为杀了一个赵福,就当朕耳目闭塞?”
赵昚余怒未消的走下龙椅,在御书房里踱着步,侍候在旁的梁珂静静地伫立,不敢有丝毫的打扰。
就这样过了许久,赵昚冷冷的沉声道:“替朕拟旨,御史中丞张棣任职期间庸碌无为,现罢黜御史中丞一职,贬职永州任通判!”
似乎觉得这还不够,赵昚随即又开了金口:“现今潮州民怨不稳,勒令礼部尚书叶衡为潮州知州,为朕管束教化夷民!”
“老奴遵旨!”
唰唰!
两道圣旨一下,可谓是几人欢喜几人愁。这叶衡与张棣二人,可都是虞允文一党的。
如今张棣被贬到了永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由位高权重的御史中丞,顷刻间成了贫瘠之地的通判。
而叶衡更是遭罪,由堂堂的礼部尚书,如今成了潮州的知州。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广东,还是被称为化外之地。
什么叫化外之地?这个词是对蛮夷的贬义统称,就是没有得到教化以及开荒之地。
这个时候的潮州,虽然朝廷已经设立官署体制,但毕竟是山高皇帝远,文化难以得到熏陶之外,重要的是这里种族混杂。
种族的混杂,就会导致很多的矛盾发生,因此潮州一向很难管理。
而如今将这个差事交给叶衡,无论是于公于私,对于虞党而言,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一日之间,虞允文一党的两名大臣被贬,这让张说等人可谓是欣喜不已。
而欣喜地还在后面,这空缺出来的御史中丞以及礼部尚书之职,直接提拔了张说一党的官员。
孝宗赵昚的这番举动,让两党首脑是愕然不已,而更多的是惶惶不安。
恭王府,书房的密室内,李道平静地看着赵惇。
“殿下,这里只有你我翁婿二人,你可以告诉老夫,究竟为了什么?”
李道的平静,让赵惇感到十分的尴尬。
犹豫了良久,最后才解释道:“小婿也是无意之下……”
“无意?你我既是翁婿又是君臣,老夫身为臣子本不该心生怨言,但崇儿的死,殿下这个答案似乎有些牵强吧!”
“这……”
李道微微叹道:“犬子生性顽劣,老夫镇守宜州疏于管教,这才将其交予殿下管束,可殿下给老夫留下的却是一具寒尸!”
“都是小婿的错,是小婿有负岳父所托,今日若不是岳父出面,恐怕小婿很难收场……”
看着赵惇一脸的愧疚之色,李道却是无动于衷。
沉默了片刻,长舒了一口气道:“罢了,当夜大理寺的大火,老夫已经将崇儿的尸身偷龙转凤,送往宜州安葬了!”
“岳父放心,等小婿荣登九五之时,定不负李家之恩德!”
看着一脸落寞的李道,赵惇能体会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伤。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能做的就是一个承诺。
果然赵惇的这个承诺,让失落的李道神色一震。
沉静了少许,李道才开口道:“陛下如今连续两道旨意,其意图想必殿下也看出来了!”
“父皇此举,无非就是要给小婿一个警钟,看来他对于那个野种还真是格外上心……”对于今日的两道圣旨,赵惇早已知道了消息。
虞允文等人是力挺他入主东宫的朝堂助力,可如今自己父皇如此打压,他又怎能咽下这口气。
“既然殿下看到了这一点,往后就要记得韬光养晦,否则我们的大好优势,就会被庆王他们扭转!”
“可是……”
李道摆了摆手道:“殿下,这个叶宇并不简单,今日你该看到了!”
赵惇一拍桌案,余怒未消愤恨不已:“这小子竟然如此难缠,焚毁了所有证据,竟然还能牵扯到这里……”
李道微微颔首,双目微眯道:“暗卫几次暗杀都无功而返,除了此子运气好外,心智也是不容小觑。”
“难道此事就放任不管了么?”
“但凡有一丝威胁,都不能置之不理,但也要有个轻重之分。殿下你要知道,他终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野小子,就是陛下有心,满朝文武会信服么?”
赵惇一听此言顿时恍然,随即躬身一礼郑重道:“小婿受教了!”
“所以,庆王才是你最大的障碍,毕竟他的根基与我们不相上下。而叶宇不过是个无根浮萍,威胁可谓是微乎其微……”
李道说到这里,站起了身子,若有所感道:“既然你父皇有意对叶宇予以补偿,你就暂且顺了陛下的意思又有何妨?就算要对叶宇动手,也不可在京城妄为,殿下要知道,你父皇能坐上这个皇位,又岂是轻易就能糊弄的?”
赵惇惭愧地叹了口气自语道:“看来是小婿得意忘形了,以后定会注意言行!”
“殿下,崇儿之死,老夫不再追问,但不问不代表不知,有些人……,希望殿下合理处置才是!”
李道说完这些话,便转身离开了密室。
而密室中地赵惇,当听了这最后一句话,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
临安的这层乌云终于渐渐的散开,叶宇也暗自长舒了口气。
这短短十余日,让叶宇觉得仿若历经十年之久。
这个案子虽然结束了,但在叶宇的心中,这个真正凶手或许就藏在恭王府里。
原本他还以为是一般人所为,但是从李道的干预来看,恐怕这个凶手似乎并不简单。
凭心而论,叶宇的心中想到了恭王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