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殿之内安静异常,静默稍许,才听见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刘喜以声示之,“皇上,挑选入宫的酿酒师们来了。”
“嗯。”坐在那金漆龙纹椅上的人淡应了一声,有宫女上前,往龙案上的杯子里添水。
得到示意,刘公公立即正了正身,大声道:“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外站着的酿酒师们齐齐下跪,行叩拜大礼。
皇帝脸上不见什么表情,只转眼看了看站在殿一侧的大臣们,“魏得忠。”
“臣在!”一个年近半百,穿着二品官服的男人弯腰作揖,此人正是当朝的礼部尚书。
“你是这一次民间酒师选举的主办官员?”
“回皇上,是。”
“嗯,东莱有几十省,你选举这些人也属不易,辛苦你了。”
“为皇上分忧,是微臣之幸。”
皇帝微微笑了笑,“东莱自开国以来,已有两百年。自朕登基,也有十余年。每年一度的祭天大典,是朕最为看重的要事之一,”皇帝微微顿言,“特别是今年,恰逢东莱立国两百年,更是要将这次祭天大典举办的不同以往!”皇帝站起身,走到台阶前,“都说东莱的酒文化,是当世之最。现如今遇上国之大事,朕不能叫那些前来看热闹的外国使臣看了笑话,朕将这些来自民间的高手召集起来,便是要显我东莱国威!”
众臣闻言也齐齐下跪,“皇上万福,东莱万福!”
皇帝坐回龙椅,浅笑而言,“众位请起。”他顿了顿,“福份既是东莱的,便是天下百姓的!朕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从数万人里选出来的高手。可即便如此,朕还是只要三名最出色的酿酒师!今天带进宫的酒,都是各家最好的手艺,相信朕绝不会失望!”皇帝端起茶案上的玉杯,轻饮一口,“都起来吧!魏得忠,将那些来自民间的佳酿献上,让朕与众位爱卿品尝吧!”
“是!”
声落,大殿里有序走进十几个太监,将这几十个酿酒师所献上的酒依次送到皇帝的龙案上。
殿外所有的人都恭恭敬敬的站着,等候皇帝的传话。
接近午时,品酒也快结束,直到小太监将一坛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土陶放到龙案上,倒入玉杯中,皇帝浅尝一口,顿时变了脸色,他似乎有些震惊,又饮了少许,表情更加凝重。
“这酒是何人所造?”
侍奉在侧的刘喜连忙打开手中的记录册,大声道:“广远镇花如许。”
闻言,花如许内心微微一颤,举步入殿,走至人群的最前方,面对着金台跪了下来,“花如许叩见皇上!”
“花、如许。”皇帝下意识的重复着她的名字,神色更凛,“你家住广远?”
“回皇上,正是。”
“家里还有哪些人?”
“家里还有父亲,和民女的姐姐。”
花如许这样答着,心里想道,花桑落虽是父亲收养的孤女,那年父亲为她取名桑落,并跟着他一起姓花,自然算得是她的亲姐姐了。
“姐姐……”皇帝的眉心轻拧,有些疑惑,“你娘是什么人?现在可还活着?”
花如许对于皇帝的这些问话虽有些不解,但心中也明白,天子问话不可不答,也不可乱答。
“回皇上,民女很小的时候,娘就不在了,关于我娘,只是听爹说过。她叫何彩云,是江南锦绣坊坊主的女儿。”
“你爹是谁?以何谋生?”
“我爹叫花天酒,在家乡开酒楼。”
此话一出,皇帝身边的总管刘喜立马愣了神。
皇帝倒不动声色,看了看左右两侧,“柳丞相,沈尚书。”
“臣在。”
“臣在。”
“以你二人之见,此酒如何?”
两人面面相觑,并未擅自作答。
花如许倒有些疑惑,殿内满朝文武,为何只问此二人?难道他们也是品酒圣手么?
顷刻,丞相微微一笑,“臣愚钝,还是请皇上圣断。”
兵部尚书点点头,“臣也是。
“退下吧。”皇帝再次浅饮一口杯中的屠苏,这才放下手里的酒盅,“花如许,此酒是你独自酿造吗?”
“回皇上,是民女自己酿造的。”
“朕在几十年前也曾喝过这屠苏酒,如今你却说这酒是出自你手?”皇帝的语气稍加严厉,脸色却波澜未惊。
花如许疑惑着微微抬起头,却并未得见天子龙颜,只好解释,“皇上,您曾喝过屠苏?”她顿了顿,“但民女不敢有谎,此酒是我花家自祖上传下。屠苏酒是民女所酿,却不是民女所创。”
闻言,皇帝不再说什么,那神色似在思忖着。殿下的大臣们也都面面相觑,无人敢议论。
稍许,皇帝微微一笑,叹道:“此酒甚好!”
他拿起早已备好在一侧的笔墨,在那酿酒名册上轻轻勾了几笔,随后总管刘喜便接过名册,恭谨的宣读道:“本次御前酿酒赛,探花得主,李贞明;榜眼得主,傅文陆;状元得主,赵恒。”
此话一出,花如许心里即失落又讶然。不说第一,她竟然没有位列三甲?
这……
刘喜欢站在皇帝身侧,合上名册催促,“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