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位公羊队长以一次四个药箱的数量快速度地搬运方式,终于在天黑之前把那两堆药品全部入库,肖小寒可再也不好意思幸灾乐祸了。可是他没有勇气对这位曾令他极端讨厌的公羊亭表示赞赏与钦佩,或表示自己的歉意,既然对方已骂过,要他滚蛋,那离开罢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正好以“与公羊先生无法共事”为由,让公孙师叔安排他前线,不,到水军大营阮莺那里,或到那老叫花子那与沙莉莉在一起。
他转过身,在一转身之时,发现了站在那以手擦汗的公羊亭医疗队长正在用一种挑战式的——在他当时看来那是挑战——目光望了他一眼。他也毫不犹豫地向院子外走开。
前线指挥部医疗小分队的医院设置在一座帐篷,因为随时可能向前线转移,而药库则是一座较宽畅的山洞。小分队的医护人员则住在离医院的帐篷不远的另一座帐篷,小寒要去那将他随身带来的日用之物品取出,再去找公孙傲。
帐篷的间拉起一条落地的布罩,将帐篷分为两部,一部分住着女护士,另一部分住着男医生。
小寒回到帐篷,正要拿走自己的东西,便听到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问道:
“肖小寒医生,你要走吗?”
随着声音从护士那侧转出一个人,是那位小护士南宫小宁在同他说话。
肖小寒有点怪,现在医疗队都没下班,这小丫头怎么出来了?是来监视我怕我顺了他们的东西吧?便没有正眼看她,冷冷地回答她道:
“你们那公队长让我滚,你们以为我还愿意呆在这个鬼地方吗?”
“肖小寒医生,你错了。我是为这事回来找你的,公羊队长让我替他对你说声道歉,说他自己对你态度不好求你原谅他,并要求你不要因他而离开。你看还要走吗?”
还别说,这小丫头说出的话来,还真的娓娓动听,似乎感觉到了尚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甜味,不禁让他心一动:小女孩们为什么说话时一人一种趣味?米诗梦不是这样,沙琳不是这样,阮莺和莉莉也不是这样说话的,而这南宫护士说出的话竟与她们都不同,难道这是护士与学生的差异吗?
还要走吗?
肖小寒对自己也在心里问了一句。
可他又想到,这只公羊又是怎么回事呢?说搬运药品,明明自己在尽力而为可却被他说自己偷懒,说不负责任。还骂他滚开,现在又让小护士替他来道歉,又要把他留下。
嘿!你个南宫小宁,你不是跟那公羊一个鼻子眼出气的吗,不象那其她护士背后议论的那样,公羊向你示好,拍你马屁,还吊你什么膀子——你们又为什么要留下老子?是不是还嫌收拾的不够还要更狠毒地收拾某家?
然而这些话是说不出口的,他还是决定离开这里,前线。便抓起自己那点随身带来的东西。
这时见南宫小宁向这边跨一步,似乎挡住了他欲迈出那一脚的位置,听她说道:
“肖小寒,看你是个精明的男孩,可惜的是,你还没有完全认识咱们的公羊队长,他是一位合格的医生,是人格优秀的一位男人。只是时间尚短,你才没有完全认识他。知道吗?他是一位曾出生在华而祖籍法兰西的外国人,欧洲那些优秀的男人女人,性格都直率,爽朗,公羊亭便是这样一位男人。这样的人似乎与国人的儒家传统,讲求计谋、圆滑的秉性格格不入,因而让他在这个医疗队觉得十分孤独,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他,与人交谈时找不到共同语言,便使他养成了易发火的脾性。”
肖小寒听着南宫xiao jie娓娓道来的一番言语,于心灵洞开了一个完全新的界面,而这新的景观足可以吸引得让他了解了自己的原来是那样狭窄,原来队长是这样一位外国人。
便悄悄把迈开的脚收了回来,他被所告知的必须了解的一段崭新的境界而感染了,这个境界让他以前闻所未闻,真应该好好听一听。
“其实我们刚刚与公羊亭队长共事的时候,也不是能忍受他那种严厉呆板的冷漠作风的,几乎所有的医生护士都挨过他的骂。然而后来理解了,首先理解了他的人品。他的父亲是前朝时法兰西驻我国一位武官参赞,那时公羊亭居住在我们的京城,在那读书,认识了华字。后来随家长回到他们的国家,进入医科大学深造,成为了一名全欧洲著名的外科医生。本应留在法兰西继承他显贵的家产,乐享清福,可是他却放弃了享受和尊严,又来到咱们国加入了共和党,成为我们的军医。”
这是公羊亭,原来这只公羊也是以牺牲自己为乐——这与我肖某何其相似乃尔!
听得小护士南宫小宁继续说道:
“肖小寒医生,我没有义务为谁gē gōng sòng dé,我是站在一名医疗工作者的角度在评论一位应该为大家理解的医生。医生的天职是救人治病,他们更懂得人的生命的可贵,所以在行医治疗过程不能允许任何的粗心大意和不负责任。所以职业精神要求一位合格的医生必须严谨认真,如发现哪一位医生或护士没有忠于职守,便会十分严厉地斥责,甚至惩罚,丝毫不会留情。小寒,你认为我说的对吗?”
南宫xiao jie在问他,她的述一段话对他产生了深刻的启示作用。
肖小寒是那种三锥子扎不透的艮瓜吗?已不用听南宫xiao jie再说什么了,他完全理解了公羊队长,也同时理解了小护士南宫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