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怔住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勉强控制住回头的冲动,点点头答应着,“嗯……我只是不想你陷进去,有我护着你们母子……我会护着你们一直平安喜乐地。”
邱晨鼻子有些发酸,她仰起头,将冲上来的水汽眨下去,吐出一口气来,扯开一抹微笑,继续着手上的动作,道:“我知道……”
略略一顿,邱晨又道:“你别忘了,你我二人是夫妻,夫妻敌体,命运相系,更何况,咱们有了昀哥儿……你有护着我们母子之心,我们母子又岂能不心疼你?”
默然片刻,邱晨道:“至于那两种庄稼的事儿,并非今时今日才有的,早在安阳时已经种出来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大不了把那些东西都献上去就是了,反正自从雍王知道了这事儿,我早就知道没法子闷声发财了!”
听到妻子最后这句话,一直处在感动状态的秦铮突然忍不住笑出来……邱晨住了手看着大笑起来的男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夫妻二人笑了一回,擦去笑出来的眼泪,两个人再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更深的信任和依赖,邱晨起身却没有离开,而是俯身在微仰着头满眼依赖亲昵地看着她的男人额头落下一个轻吻,笑笑:“该起了,水冷了!”
秦铮已经敛了笑容,只是眼中溢出的满满的都是温柔和欢愉。
一直以来,他努力尽到做男人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尽力护着她们母子,希望用自己的臂膀和胸膛为她们撑起一片平安喜乐的天空。但是,他的妻子却告诉他,他们夫妻敌体,她要的不是完全的依附,她要的是并肩携手,相携而行。
一个轻吻,一句简单的话语,却透出浓的化不开的爱意和关切。这一刻,秦铮心里有了个清晰的感觉,这就是他最理想的妻子,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夜深人静,两人从欢愉的巅峰处慢慢平复下来,两个人并躺在一起,头挨着头,手握着手,十指交缠。
秦铮紧了紧手,低声问道:“今天……带了孩子们出去……”
邱晨累坏了,倦意重重的,连想都没想,就打断了秦铮迟疑的问话,道:“嗯,那会儿生你的气!”
秦铮听得忍不住一哂,含笑道:“后来怎么又回来了?”
邱晨侧转身,将自己往秦铮身边蹭了蹭,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闭着眼睛回道:“气完了,回来过日子!”
秦铮哑然失笑,想再说句什么,怀里的人呼吸已经匀细悠长起来。他含着笑意缓缓转身,将温软的身子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圈住纤细的腰身,心满意足地叹息一声。
嘉禾一事轰动朝野,谁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雍王和靖北侯被责令回家思过,另一个重要人物靖北侯夫人,更是深居简出,没有半点儿动静。仿佛一滴热油落到了冰水了,瞬间没了声息。
朝野内外一片平静地过了三天,腊月初四,邱晨刚刚送走了阿福阿满,收拾着昀哥儿,正要跟秦铮一起去后院的暖棚,前头传来消息,宫里来了人,让安宁县主接旨。
邱晨下意识地转眼向秦铮看去,见他同样满眼的茫然,也立时明白过来,自从那天被勒令回家思过之后,秦铮就没出过门,想必也没想到会有旨意突然上门。
舒了口气,邱晨打发了通报的婆子,紧张又有条不紊地招呼着林氏和承影等人伺候着她换礼服。
秦铮也回过神来,起身走到梳妆停当的妻子身边,俯身看着镜中妻子的眼睛,温言宽慰道:“别怕,不会有事!”
邱晨转回头,看着秦铮微笑着点头道:“嗯,大不了,咱们带着孩子回刘家岙种地去!”
秦铮微微一怔,随即笑出声来,也连连答应着道:“好,好,说起来,我还真有些想在刘家岙的日子了。咱们就去种种田,空闲里上山打打猎,在池塘里钓钓鱼……”
两夫妻相视一笑,心中那丁点儿担忧忐忑随之消散而去。
“……安宁县主忠心为国……培育嘉禾……晋封为安宁郡主!钦此谢恩!”传旨太监高声宣完旨意,邱晨一颗心忽悠悠落到了实处,连忙叩头谢了圣恩,双手高举着接了圣旨,这才在承影和含光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来传旨的是一个未谋过面的内侍,邱晨笑着寒暄:“这位公公看着面生……”
“劳安宁郡主动问,小的刚刚调到万岁爷身边儿,姓裴,裴俊海!”内侍颇为清秀的脸上挂着恭敬的笑意,弓着身子回道。
邱晨已经将圣旨交给身旁的丫头,听到这话就笑道:“原来是裴公公。这么大冷的天,劳动您跑一趟,着实辛苦了!”
说着话,将一个精致的银丝绣荷包塞进了裴俊海的手中。
入手的荷包轻飘飘的没有分量,裴俊海微微一怔,随即透出满脸的喜色来,越发恭敬道:“郡主抬举了,能传这样的喜信儿,是小的福气!”
又寒暄了两句,邱晨吩咐平安送裴俊海出门,她则带着丫头婆子乘了暖轿返回了后院。
宣旨的内侍估计还没回到宫里,安宁县主晋封为安宁郡主的消息就传了出去,很快,就有人带了贺礼赶到靖北侯府道贺了,却不想靖北侯府的管家站在大门口,恭敬地给贺客长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