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狠狠地瞪着青禾,那目光从凶狠渐渐化成颓然和无比的沮丧和绝望……她满眼绝望地眨眨眼,又摇摇头,示意自己不闹了,青禾这才迟迟疑疑地松开手,却仍旧紧紧挽着她。
“放开我吧,我再不会做什么了!”青鸢颓然地说着,眼看着青禾迟疑片刻,还是放开了手。
青鸢垂着头无声地苦笑起来。
曾几何时,她们四个大丫头,她因为心灵,看事通透,被尊为四人之首,在侯爷面前也是最说得上话的……
或许,正是因为离得近,她才被那人深深地吸引……一个细微的蹙眉,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甚至一个眼神,就能瞬间天堂!
可,终究,这一场看似美好的花季,只是她一个人的繁华。花开花落,那个人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青鸢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木着脸往外就走。青禾看她这样子,又是忧心又是害怕,隐隐地竟生出一股不祥来。
她上前挽住青鸢的胳膊,一边随着她往外走,一边低声道:“侯爷对夫人什么样儿你都看到了,也该明白明白了,侯爷是好,没人比得上,可却不是我们能够想的……咱们做丫头的,伺候好主子,将来配个小厮或者自赎了,嫁个老实的……”
“自梳?”青鸢蓦地停住脚步,重复着一个词语,满脸的颓丧绝望一下子退了个干净,整个人重新明快起来。
是啊,她并不求嫁给那人,不过是想着能在不远处看着他也就够了。至于夫人……既然他那般敬重喜爱,那夫人也必定是值得如此的,她也完全可以尽心尽意地伺候。
其实,她早就明白,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跟他并肩而立,那么她就默默地为他和他所在意的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是正好?
“呃,是啊,假若你不想留在侯府,完全可以请求夫人自赎其身。咱们虽说没有大富大贵,但自赎的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青禾疑惑地解释着,劝慰着,希望青鸢能够清醒明白过来,不要再沉迷那等妄想之中,招惹下大祸事来。
青鸢却轻快地笑起来,抬手点了点青禾的鼻头,笑道:“我说的不是自赎其身,我说的是自梳,我不要嫁人了,以后就留在侯府里伺候……嗯,我抽时机去请求夫人,想必夫人能够答应!”
“自,自梳?你要自梳?”青禾听着青鸢说的,再看她满脸的欢快明朗,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梳,那将意味着放弃嫁人、放弃生子,那将意味着终其一生孤苦,甚至孤独终老……若不是被逼无奈,有几个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啊?
青鸢敛了笑容,但神情却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茫然和沮丧,淡定地点头:“是!”
“你怎么可以……”青禾着急起来,开口就要劝说,希望能够劝得青鸢改主意。
只是,她刚开口,就被青鸢淡笑着打断:“你不用劝我了,我打定主意了。”
青禾愕然着,就听青鸢又道:“之前我一直觉得没有了去路,往后根本不知道怎么走,可你刚刚一句话提醒了我。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奢望过嫁给侯爷,你说的对,侯爷那等人中龙凤不是我等能够想的……我也不过是敬慕侯爷的威名和为人,能让我在侯爷左近伺候着,哪怕不能如之前那样在侯爷近前伺候,只要在侯府里,只要是知道侯爷好好地,我能尽自己的一份力,伺候夫人、伺候少爷小姐都行。我能做会做的就是伺候人,我尽心尽力,哪怕是微不足道的,能够替侯爷分忧,我就知足了!”
青鸢之前并没有想过这些,这会儿边想边说,难免有些断断续续,但她的意思却表达的很明白很清楚了。
青禾张嘴结舌地看着重新明朗鲜活起来的青鸢,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反而是青鸢,理明白了,看透彻了,做出了决定之后,整个人一扫之前的颓势,重新变得明朗轻快起来,笑着碰了碰青禾:“行了,我知道,不会这会儿就去贸贸然跟夫人说这个,总得让夫人信了我再说!走吧,侯爷夫人去了后园,咱们还在这里磨蹭可不是个事儿!”
青禾被她推得清醒过来,又似乎仍旧有些迷糊不敢置信着,就跟着青鸢匆匆出了二门门房,径直往后园去了。
邱晨跟着秦铮来到后园,看到一溜儿摆着的二十多只竹篾笼子,又是惊讶又是好笑。
不过,走到近前细看,她就发现,固然有两笼鸭子,但其他的竹笼里则是各种各样的珍稀禽类。一般也数量不多,大都是一笼一对。有一对鹤,一对天鹅,一对和鸭子没多大区别的鸳鸯,两对锦鸡……还有一些则是她也叫不上名字来的。
这一细看,二十多只竹笼看着挺壮观,其实也没多少,统共也就四五十只禽类,还有水生陆生各有不同,靖北侯府偌大的一个后园放养这些禽类,基本也不会出现生态压力。
转念,邱晨又不由庆幸,靖北侯府的湖中只养了锦鲤,最小的也有两三斤的样子,若是养了珍珠鱼金鱼之类,放养了这些水禽下去,可就都成了鸟食儿了。
邱晨看到了,秦铮同样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