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喧闹了大半天,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一拨宣旨的人,林家诸人竟没觉得疲累,个个都是一脸喜色,脚下生风的,将各处很快收拾出来,邱晨让人将上一次的圣旨和这一次的诰命诏书都放在精致的木匣子里,一起放到前院的东里间里供起来。品级服饰和金册玉印同样妥善装起来,收进自己的衣柜中。
这一切安顿好了,玉凤、青杏先笑着恭喜,春香和月桂也笑嘻嘻地跟上来叩头恭喜。
邱晨一怔之后恍然,指点着几个丫头道:“你们几个,得,也别磕头了……玉凤把柜子里的花开如意银锞子拿出来,我屋里的几个每人两个,其他人一人一颗!”
林家铸的花开如意银锞子都是一两的,两颗就是二两银子,几个小丫头更加欢喜,又乱哄哄地磕头谢了赏,这才笑嘻嘻地忙各自的活计去了。
打发了家里人,相近的村里人,兰英和青山家的几个也过来恭贺。
邱晨跟她们说了几句话,索性跟兰英道:“明天作坊里加一个肉菜一个炸咸鱼庆贺,这几天大伙儿也受累了,管事加一两银子,工人每个加二百钱!”
兰英欢喜道:“这话一说出去,那些臭小子们不知高兴成啥样了!”
青山家的则上上下下地端详着邱晨,感叹道:“海棠这就成了三品的夫人啦……哎,哎,你说说,我咋觉得跟做梦似的,从得了信儿就觉得走路都飘乎乎的,小秀儿几个都笑我,跟着欢喜的晕了!”
兰英也笑着道:“谁说不是,要不是亲眼看着天使颁旨,我也不敢相信呐!”
又笑道:“咱们也能扬眉吐气了,海棠成了三品夫人嗳……刚刚听他们说,比府台老爷的官还大呐……”
邱晨被这两个人说的失笑不已,摇摇头道:“我这不过是名儿,哪里能那么比的!……这事儿也就欢喜欢喜,过了,咱们该怎么过日子还得怎么过日子……”
说着,邱晨转了话题,笑道:“这些日子我忙着也没顾上,袁先生授课,孩子们觉得还行吧?袁先生家里安顿好了吧?”
兰英看了看青山家的,笑着道:“好,袁先生待人和气着呢,孩子们也喜欢,说袁先生说得好。袁先生家里也安顿好了,那房子都是新的,到处规规整整的,大件儿家具都摆好了,哪里有不好的,袁先生家里的人也挺好,说话和和气气的,敞亮利落的性子。”
邱晨点了点头,“嗯,我平日顾不太上,你们两个替我看护着些,人家先生拖家带口地过来授课,咱们不能让人家委屈了。”
兰英和青山家的连忙答应着,又说笑了几句就告辞回东跨院去了。作坊的出产卖的极好,工人们每日加班加点的工作,产品都供不上,如今林家一日供两顿饭,晚饭后也要挑灯做上两个时辰的工。不过,工人们没有怨言,工坊里如今是计件付酬,多做工就能多领工钱,又有丰盛的晚饭供着,比回家吃的好多了,没谁不乐意。
送走了兰英和青山家的,林家远没到歇口气的时候,村里几家有头脸的人家也都上门恭贺,邱晨亲自去前院接待了,招呼着在小花厅里喝了茶,吃了点心,直忙乱到天擦黑了,这才将众人打发走了。
这一天下来,邱晨觉得简直比打了一仗还累人,洗漱之后,又前缘后院地看过一遍,就窝在刘氏的炕上不动弹了。
第二日起来,镇子上的、县里的,还有府城的各家恭贺送礼的就上了门,这些人大都是派了家人道贺,倒不用邱晨亲自接待。倒是过了中午,安阳府郭大老爷家里派了两个婆子上门恭贺。
邱晨让人将两个婆子叫进来,就在后院的正堂里见了。
两个婆子进门后给邱晨磕了头,奉上礼单子,道了贺,邱晨就让玉凤青杏上前搀扶起来,让着二人入座,两个婆子却连连推却着不肯。邱晨只好让人搬了两张鼓凳过来给她们坐了,这才开始说话。
邱晨问了郭大老爷的情形,得知郭大老爷就是劳累的很了,在疫区又吃不上喝不上的,身体虚弱了些,并没有大病,如今调养了一个来月,情形已经好了许多。邱晨略略松了口气,又转而问候起郭家大太太宁氏和两位奶奶来,两个婆子也细细地回了。
“……我们太太说了,什么时候杨淑人忙完这阵子,就下帖子请杨淑人过府说话去。这一场祸患闹的,都小半年没见杨淑人了,我们太太想的不行呢!”
邱晨笑着应下:“前些日子听说郭大老爷安然归来,伯母和两位奶奶也回了安阳府,我就有心过去拜望,只是怕大太太和二位奶奶路途劳顿,没敢上门打扰……你们回去转告伯母,等过了这几日,我就上门拜会问安去。”
两个婆子欢欢喜喜答应了。邱晨让玉凤拿了大赏封赏了二人,备了回礼,打发二人离开。随后,云家也打发了人过来道贺,而且是云济琛的小厮知书和四名婆子一起过来的。
邱晨如国家一般见了云家的婆子,问候了云家太夫人、夫人,又客客气气地说了几句话,就打发了下去喝茶歇息。又叫了知书上来。
知书跟邱晨都是混熟了的,进门二话不说就跪倒磕了三个头,嘴里连声恭喜着吉祥话儿,把邱晨和玉凤几个都逗笑了。
“玉凤,赶紧的,拿个最厚的赏封给他!”邱晨笑着吩咐。
玉凤递了一个长长地一串挂件过去,六个各色银锞子编了长长地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