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邱晨收回目光,笑笑道,“这匾额放在这里,以后来了客人怎么办?还需要来个人就跪一回?”
林旭对这个也不太明白,想了想道:“应该不用大礼,只需见礼即可!”
邱晨扶额道:“这事儿不能大意,你晚上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问问……”
林旭答应着。邱晨又提及供在桌上的圣旨,最后,一家人商议了一下,还是把一进东屋收拾出来,专门用来供奉那圣旨和皇上的手书吧!相对于拓印的牌匾,那两样东西才更不敢轻忽!
好在林家的房屋都是新盖的,家具用品统统都是新的,每日里也有青杏和玉凤到这些房间里打扫,是以将圣旨和御书换屋子的活儿也简单,没一会儿就弄完了。
就此,林家一进院的正房东屋就关了起来,非重大事件就不带人进去了,只定时打扫就行了。
弄完这些,天色已近午时,邱晨带着一家人进后院吃午饭。了却一桩心事,邱晨放松不少,更对圣旨的另一层意义暗暗高兴。只不过,她这些心思都没办法说出来罢了。
有些事,有些人,她可以最大限度的容忍。但也有些事,有些人,是她万万不想将就的……容忍,是在不影响她生活的基础上!
以为此事就到此为止了,可让邱晨完全没想到的,下午,村里人,熟悉的不熟悉的就都过来恭贺了,他们要求不多,只要求林家打开大厅房门,让他们在院子里向那御赐牌匾磕个头就成。
这么卑微的要求,邱晨哪里能说得出拒绝的话来,结果,一答应之后,村里人不分老少地都赶了来,林家简直比赶集还热闹了,尽管这些人进了大门后就自觉地噤了声,但一拨又一拨的人潮,仍旧让邱晨和林家所有人有些应接不暇。
前来跪拜御笔的人流,直到天黑下来,才总算停歇下来。邱晨立刻吩咐顺子,明儿再有人来,也不接待了。然后,就扶着突突跳疼的脑袋回了后院。
让她没想到的,这还不算完,第二天,先是廖文清和云二结伴而来。他们大老远来了,要瞻仰一下御笔自然没有拒绝之理。可紧跟着,镇上的、县里的,许多根本不认识的什么员外,什么老爷都备了礼赶了过来,一来是恭贺林旭考中案首,二来,当然的就是来瞻仰御笔牌匾……
廖、云二人就在客厅里坐着,邱晨也不能再将这些人拦住吧?没办法,又是一拨一拨行礼,还好,除了云、廖二人外,其他人邱晨就交给林旭和大兴应酬。
陪着廖文清和云济琛在后院的客厅里坐着,邱晨一口气喝下一杯茶,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不可妄言!”廖文清急声喝止。
云济琛则指着邱晨大笑:“呵呵,原来林娘子总让我等自觉惭愧,今儿才知道,林娘子居然怕这些往来应酬!”
邱晨如今也和云济琛熟了,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二公子若是喜欢,那劳烦二公子去前边替我照应一二!”
“呃,算了,算了,小可上门怎么也算客人,哪有客人招待客人的!”云济琛连忙摆手拒绝。
他虽然几次三番来林家,那只因为林娘子谈吐大方,言之有物,不卑不亢……若是,让他去应酬那些土地主和小商人,个个谄媚的脸皮都不顾了,偏偏连拍马迎奉的话都不会说……真去应酬那些人,还不如杀了他痛快呢!
斗了几句嘴,三人自然而然地谈及此次御书之事,由此又谈及了北边那位大将军。
云济琛就道:“……还是那样,伤势危急,总不见好,据说只要不继续恶化,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提及大将军,廖文清的脸上也浮上来一层忧色。
廖家是攀上秦将军才获得的这份军需药材的供应份额的,不说大将军伤势恶化不治,就是大将军长此下去,缠绵病榻,他在军中的势力早晚会被人代替,到那时,廖家只怕能落得个全身而退都不错了!原本,他攀上秦铮的时候,还想着这位年纪轻轻,只要不出意外,廖家以后几十年都有了着落。可万没想到,还真就有了意外了!
云济琛又道:“对了,秦将军上书陈奏,恳请出京寻医疗伤,……已经准奏了!”
邱晨对那位没有多少好感,但总的来说,那人为了得到‘爆竹’用了点儿小手段外,其他也没什么对不住她的。说起来,虽然,林家一直在为军队制作着疗伤药,但她从没想过再跟那人有见面的机会。毕竟,一个是大将军,一个山村妇人,说是天差地别都不夸张,前几次见面只能说是巧合而已。巧合么,有那么一回两回也就够了,平常过日子,平平淡淡踏踏实实的,哪来那么多巧合。
“哦?”邱晨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倒是廖文清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嗯,这倒不失为一条出路。说起来,虽然太医院供奉的太医医术皆高超,但,家父也曾说过,那些太医因长久在宫闱官贵家行走,也多以稳妥为上,用药行方都讲究个稳妥……如此一来,自然是避免了许多罪责,可也违逆了医者治病救人的本心!”
这话,邱晨倒是赞成的。世间的医疗技术再发达,总有不治之症的存在。若为医者人人都想着稳妥逃避责任,那医疗技术、药物配伍就谈不上改革和进取,有些危急病症,医治机会本就小,而且,很多时候,这种医疗机会更像是赌博,重症用猛药,才能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