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甩着近丈长的鞭子,在空中绕了一个极为优美的弧度,重重的击打在一只巨象身上,虽然说这种程度的鞭挞对这只巨象来讲犹如瘙痒一般,但是在它眼中却明显流露出一丝惊恐,它从一出生来便被人喂养,很清楚如果不听从这鞭子的指挥,让它痛苦的可不只这些……
而城门前那只犹如远古巨兽般的兽吼也让临潢府内所有的民众全部都震惊住了,随后,随着地面有节奏的轻微震动,两只巨象迈着缓慢的步伐,拉动着巨型战车,犹如拉动一座小山般,两兽一车庞大的轮廓出现在了街头的远端。
当时曾亲眼见到这样震撼场面的一位吟游诗人,若干年后对别人提起当年的情景,仍然情不自禁的感叹着,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我发誓,当时绝对不只是我一个人在震撼,绝对不只是在场所有人在震撼,而是整个临潢府都在震撼,在巨大的车轮缓缓从我身边碾压过去的时候,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我所看到的并不是一场盛世婚礼,而是一位所向无敌的战神在迎接他的女神,在那一刻,连刺眼的烈阳在这个人面前仿佛都黯淡了下来,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们全部似乎都忘记了欢呼,就那样呆呆的仰望着他,目送他和随行的骑兵们,渐渐的离开他们的目光……”
“听您的描述,当时的场面这样壮观,那您一定为此写过一段吟游诗歌吧。”
“呵呵,事实上,我并没有去写……因为,无论我如何绞尽脑汁,用尽所有能有想出来的词汇,我都发现,我竟然无法描述出当时那种情景的气势,也许,留在人们心中的,便只有那场绝世无双的婚礼吧。”
……
赵灵儿静静的站在窗边,眼看着欢腾的人群朝着那辆渐渐远去的巨型战车呐喊着,然后将窗户关上转身离开。
作为大宋使团的正使,她不知道怎么,竟然以身体不适为推脱掉了去皇宫观摩耶律奥古公主和王靖的婚事,在刚才,她也亲眼看到了王靖出现的情景,心中不但没有升起任何祝福他的意思,反而还一阵的心烦意乱,烦躁不已。
从前面仪仗队出现,到王靖最后的出场,自始至终,她脸上都没有露出一丝笑容,甚至,当看到那些吐蕃骑兵过去之后,王靖久久没有出现,她的心中竟然莫名的感觉到一阵欣喜……
她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在皇宫大殿前,各帝国皇子和强者面前,当耶律奥古看到从数百名狼骑兵身后出现,站在两只巨象拉着巨型战车上的王靖时,那种激动的心情,而这样震撼的场面是每一个女孩都渴望得到的那一刻。
赵灵儿心中突然一惊,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王靖即便是一名国公,但在宋朝已经被她的父皇赵恒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贬到了御林书院当了一名普通的教书夫子,就算以王记的实力,又怎么会让原本是耶律奥古公主竞争者之一的松赞多杰殿下大方的派出几百名狼骑兵助威,而这两只在中原几乎找不到的巨象又是从哪里找来的?还有,在这之前王靖的神秘失踪,和萧挞凛的那种私人恩怨……
一个又一个谜团浮现在赵灵儿的脑海中。
王靖,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呜……呜呜……”
皇宫里传出一阵低沉的长角号声。
悠扬的旋律,仿佛远古的呼唤,经久不息的回荡在上空,大殿之外,所有辽国大臣军官汇站在一侧,等待着耶律贤陛下的讲话,在广场另一侧,是刚刚赶到的禁军,宋骑和吐蕃骑兵,殿前广场的周围则布满了神色庄重肃穆的皮室军士兵……
那辆由两只巨象拉着的巨型战车则静静的停在中间,身穿一身华服的王靖站在上面,衣衫被风吹的簌簌而动。
大殿台阶一级一级向上延展着,在大殿前,辽景宗耶律贤一脸慈爱的看着站在他旁边的女儿——耶律奥古公主,一袭艳红色的拖地长裙,将她修长的双腿,以及窈窕的身材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在她的后面站着四名侍女,手中托起那长约近丈的裙摆。
此刻她望着远处凝视着她的王靖,脸颊不知道是被艳红色的裙纱映衬着,还是因为害羞所致,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红晕。
“奥古,你今天就要出嫁了,父皇有一句话一直想问你,朕为你在辽国挑选了那么多青年才俊,你一直没有答应,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王靖吗?”
耶律贤一脸期待等待着她的回答,而满是幸福之色的耶律奥古过了好一会才收回了和王靖对望的目光,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父皇,你刚才有在和我说话吗?”
“……”
“呃,朕刚才是说,你马上就要离开父皇了,朕虽然是一国之君,但现在的心情和普通之下的父母是一样的,你母后离开的早,朕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今天看到你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男人,父皇虽然感觉到欣慰,但是却仍然有些伤感——父皇现在已经有不少的白头发了。”
说到这里,耶律贤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渐渐的湿润了,老实说他的这一番话,连他自己都有一些被感动的呢。
相信眼前这位自己最喜欢的女儿不说泪如雨崩,至少也会泪湿满襟吧。
他不由得感慨着,人老了,越来越喜欢唠叨了——不过好在够感情投入。
耶律奥古盯着耶律贤殷切的目光,良久,她才开口说了一句,
“父皇,以后我还会常来看你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