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褪去,却还依然有些凉意,一处搭了幕帐的凉亭,纱帘随风飘动,里面的人正好眠。
宵白趴在软榻上,看着睡的香甜的霄亦陌,心里充满了疑问——别的皇帝,都像他这么闲么?每天例行的上朝之后,他就会找个地方呼呼大睡,似乎永远也睡不够似的。
听着外面鸟鸣,宵白有些蠢蠢欲动,她实在不想就这么陪着皇帝日复一日地睡过去,这样未免也太过无聊。想要出去玩,可是每次都很神奇地,只要她爬出霄亦陌的视线范围,这人就会立刻睁开眼——
“宵白乖,不要到处乱跑。”
一双手紧接着把她抱回榻上,安安稳稳地放回原处。有时候甚至直接把人塞进他的怀里,根本就是拿来当抱枕用了。
“你白天睡,晚上睡,天天这么睡都不会烦的么?”
宵白窝在某人怀里磨牙,很想掀着他的耳朵大吼。可惜她还不清楚自己现在能不能说话。注意,不是不会,而是不能。在她还不确定这个身体到底几岁之前,绝对不能莽撞地开口。到时候要是被当成妖怪就惨了......
“皇上,太傅说今天要讲四书,您还是赶快去吧!”
安海在一旁尽心尽力地劝着,这读书做学问的事情,可是耽误不得。
“那些之乎者也的,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朕以后都不要再学。”
懒洋洋地哼一声,霄亦陌重又趴回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逗着小小的宵白。
“......”
宵白气得转过头不看他,没想到小皇帝是这样的人,不学无术又自甘堕落。难道那日的悲伤和愤怒都是假的么?
眼角余光却撇到纱帐外一角红衣,人影很快隐去,看样子像是精通武功的,难道是——为了监视霄亦陌?
想到此,她心中一惊,回转身看过去,果然见霄亦陌嘴角不着痕迹地勾着笑,却和注视自己时不同,冷冷的带着讥讽。原来,他早就发现了——
肖太师的势力,已经猖狂到这个地步了么?连宫里随处都是他安插的人。
直到这时,她才明显感受到宫中四处弥漫的危机,只要一步不小心,就会被肖太师那老狐狸发现破绽。霄亦陌故意做出这副浑浑噩噩的样子,是在演戏给人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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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白,过来——到父皇这边来。”
温柔的嗓音含着笑,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宵白无奈地撇撇嘴,她这么大了居然还要学习走路?
摇摇摆摆,摇摇摆摆,几次差点儿跌倒,连安海都看的心惊肉跳,皇上却不允许任何人上前帮忙。只是不远不近地站着,在随时可以扶起她的距离,静静等待着。
宵白倔劲儿上来,迈着两条小短腿儿险象环生地向他扑过去,恶意想要把人扑倒。
“呵呵......宵白好棒,我们的宵白最厉害了——”
明朗的笑声中夹杂着得意,仿佛这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宵白于是也觉得很有成就感。
“咯咯——咯咯——”
宵白这才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又笑出声来,自从遇到霄亦陌,笑就变成了很容易的事情。
肖太师还在门口就听到一片欢快的笑声,这才想起小皇帝捡回来了一个“野孩子”,心中又是一阵不屑。
“皇上,北方今年又是大旱,是不是要放款赈灾?”
肖太师恭恭敬敬地站着,一叠奏折上面密密麻麻写的不是天灾就是人祸,急等着皇帝裁决。
“这次北方旱灾真的很严重么?”
霄亦陌食指敲着御案,微皱着眉头,似弄不懂北方为什么老是干旱。
“如今饿殍遍野,百姓民不聊生,很多人连粥也喝不起......”
肖太师语气越发沉重,竭力说明事情的严重性,这款是一定要放的,不然建行宫的银子......
“这些百姓实在不会变通,没有粥,难道不会吃肉么?”不解的语气,让人半点不怀疑说话之人的无知。
“......”
饶是肖太师如何老练,听了这翻说辞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竖子无知,实在是不可教也。
“以后这些事情,就交给太师处理吧!”
状似无趣地摇摇手,霄亦陌索性把所有的奏折都推给他这个能干的太师,做出从此不再过问朝政的样子。
“这个——臣遵旨。”
肖仁故作为难,假装沉思片刻,再也耐不住地应了下来。毕竟,他对权力的yù_wàng,是没有止境的。
“啊,痛——快松手,快松手......”
肖太师惨呼,心痛地看着自己精心保养的胡须,此时正被一双小手牢牢地抓着。
“咯咯——咯咯咯——”
宵白笑的畅快,刚刚她趁着肖太师不注意,悄悄地跑到椅子旁边,一把扯住了那几乎垂到地上的胡须。
“宵白乖,松手好不好?”
霄亦陌忍着笑,蹲在一边哄劝道,看肖太师疼的呲牙咧嘴还要故作无事,心中真是痛快不已。
“......”
宵白笑地愈发欢快,几乎要抓着肖太师胡子荡起秋千来,似乎对这个“新玩具”非常满意。
“太师,宵白还小,你千万不要怪她。”
好不容易等宵白撒手,肖太师的宝贝胡子,还是被扯下了几根,偏生又不能和一个孩子计较。离开的时候,一张脸气得发白,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
“呵呵,宵白,做的好!不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