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个弯后,顾惜若才撒腿跑回去。
在路上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她已是懊恼不已,可当狂奔拐弯后,远远看到的立在府门前的石狮子时,亮晶晶的双眼顿时大放光彩,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却不急着入府,而是倚着那石狮子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指慢慢的摩挲在石狮子身上游走,指尖下传来的微凉触觉,清爽而舒服无比,让她原本有些燥热的喜悦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她傻傻的笑了起来,从没有哪一刻会比此刻更觉得这石狮子顺眼可爱。
待平复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她才长吁了一口气,轻松自在的拍了拍石狮子的脖颈,抱着锦盒脚步轻快的往里走去。
甫一进门,便见到青冥伸长了脖子不住的张望,顾惜若心下狐疑不已,却发现他在看到自己时两眼放光,瞬间明白他是在等着自己,一个箭步便走到他跟前,“青冥,我听说王爷醒了?何时醒的?现在在哪儿?”
“属下见过王妃,”青冥连忙行了个礼,随即侧身一让,给她让出了通往段天谌房间的路,边走边说道,“王妃,昨日您离府之后,王爷就醒过来了。本来青擎想要去找您的,可后来收到来自将军府的消息,便也只能将消息推迟到了今日。还请王妃恕罪。”
“没事,我理解。”顾惜若没有多想,迈开步子就往前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段天谌的房门口。
只是,在看到房门处空无一人时,眉头又拧了起来,有些不悦道:“青冥,我不是让你多安排些人守在门口吗?怎么这会儿连个人影都不见?”
“回王妃,房门处的守卫在王爷醒来之后就撤了。况且,即便没有守在明处的侍卫,这房子四周也都有暗卫保护,您大可放心。”青冥躬了躬身,连忙回道。
“那你先留在外面守着吧!有什么需要,我会叫你的。”顾惜若淡淡瞥了他一眼,将门一推便走了进去。还没等青冥窥得其中情景,那扇雕花大门便从里面紧紧的关了起来。
青冥有些无奈的摸鼻子,整个人几乎是贴在门上,竖起两只耳朵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却是暗忖着是否需要动用内力去听一些细碎的声音,比如说,或轻或重的喘息声……
顾惜若双手抱着锦盒,轻手轻脚的走在柔软的毡毯上,晶亮如璀璨明珠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转,那神情,鬼鬼祟祟,倒像是做贼似的。
轻而薄的帐幔拖曳在地上,室内微暗,无风自动,颇有些诡异而神秘的感觉。
她紧了紧手中的锦盒,暗骂自己没出息,都回到自己的地盘上了,居然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自己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至于么?
她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就没注意到脚下,冷不防踩到了垂落在地上的帐幔上,脚步一迈,脚底下一滑,整个人顿时扑倒在地上,手中的锦盒也脱手而出,飞到了前方。
“老天!这回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顾惜若忍不住哀嚎,实在是没脸想象自己此刻的模样,可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却又听到前方传来一道愉悦的笑声,声音不大,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悠远动听。
顾惜若在心里将自己狠狠鄙视了一番后,才很没好气的抬头,毫无意外的看到某个人挂着妖孽般的笑容,没心没肺的盯着自己,俨然一副饶有兴味的模样。
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撑着地面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裳,随后将那个锦盒捡起来,一步一步挪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段天谌,怪声怪气道:“笑够了没?我匆匆忙忙的从将军府跑回来,连口茶都没喝,就记挂着你的身体情况。可你倒好,见到我摔倒,腰腹受了伤,不能扶一下我也就算了,居然还幸灾乐祸。你对得起我吗?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
言罢,便见她掸了掸衣裳上莫须有的灰尘,将手中抱着的锦盒随意扔到脚下的矮几上,整个人便懒洋洋的双手抱胸靠在了床棱边,一言不发。
“不过是睡了些日子,没想到王妃的怨念却是愈发深重了。本王可以理解为王妃是在关心本王吗?”段天谌见她回来,心情也是大好,原本苍白的脸色因着这一刻的浅笑星瞳而平添了许多摄人心魂的光彩。
若是在平常,顾惜若说不定就要捂住眼睛,生怕自己沦陷在那样的笑容里了。只是,今日她却没有那样轻松自在的心情,此刻看着段天谌难掩苍白的脸色,又想起那些日子里他如死人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画面,心里突然酸酸涩涩的,很不是滋味。
“若若,怎么了?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段天谌见她只是盯着自己连话都不说一句,脸上浅淡的笑容顿时敛了几分,神情里隐隐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小心翼翼,“若若,若你真是生气了,直接用你的方式来解决就行了。放心,我可以受得住的!”
说着,他便大义凛然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很难想象平日里优雅风华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般近乎幼稚的举动来。
顾惜若心里忽然酸酸的,也没有多说其他的,只是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得了吧,若是用我的方式解决,你这脆弱的小身板顶得住么?到时,若是再昏迷个半把两个月的,这谌王府的天就要被人掀了,我也成了千古罪人了。就算是为着小命和声名着想,这买卖也压根儿就不划算。”
于是,便见她缓步走到床边,弯下腰凑到他跟前,两只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神情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