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她似乎都说得很平静,可唯有她才清楚,手心里的汗已经濡湿濡湿的。
段天谌垂眸看她,见她神色冷静,只那眸底深处隐藏着一丝焦虑和紧张,让他又欣慰又心疼,不自觉的握紧了她的双手,“若若,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说过,若是觉得,此前所说的,不足以让你安心,那我不介意再说一遍。此生有你一人,足矣。再多的女人,我都不会多看一眼。你大可放心。”
顾惜若忿然抽出自己的手,嗔了他一眼,“谁不放心了?你别自作多情!”
段天谌见她虽口不对心,眉宇间的褶皱却渐渐展开,顿时松了一口气,长臂一揽,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淡淡道:“以后父皇再跟你提起这些事情,你就直接不予理会。他是病得糊涂了,才会瞎操心。实在应付不过来,你就把事情推脱到我身上,让我来处理。”
病糊涂?
不可能吧?
瞧那会儿问起她那年轻爹爹的相关事情时,那可真是精神十足的。
若不是她最近打怪升级了起来,在应对那样的质问时,指不定就露馅了。
不过,想到他后面的话时,她又颇是无奈,拧了拧眉,有些不悦道:“你都这么说了,我心里也有谱儿,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我也知道该如何做的。你放心。”
这个人,每日都忙得焦头烂额的,她看着都为他心疼,心里自然是想着能分担一些,就分担一些,若是连这些小事儿都处理不好,她也没脸站在他身边了。
此次之所以会这么问,无非是想要一个答案,让自己心安。
如今,该知道的,她也清楚了,自然就不怕接下来的各种难题和挑战了。
段天谌也没拆穿她,只宠溺的笑了笑,并不多言。
恰逢下人又把饭菜端上来,顾惜若又开始动筷。
与之前相比,此次倒是吃得轻松惬意,有说有笑中,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段天谌在旁看着,眼里满是宠溺的笑意,不停的给她夹菜,声音柔得能够滴出水来,“若若,待会儿多吃点儿。吃多了,也有力气拿针线。”
“哦,知道了,”某女径自点头,待反应过来时,猛地大叫,“段某人,你没良心。我都被折磨成这样了,你还不放过我啊!不行,我不吃了,干脆饿死算了。”
她一把推开眼前的饭碗,直接趴在了桌面上,瘪着嘴,有气无力,活脱脱就是个耍赖的小孩子。
段天谌捏了捏她的手掌,心里却是格外欢喜。
在他看来,他的小妻子就该这样——在外面可以威严聪慧,可是在他面前,可以随意展现出她最真实的一面,哪怕如此刻这般耍赖卖萌,皆没有问题。
“若若,你听我说,”他凑过去,柔声道,“你现在多学学针线活儿,是很有好处的。你看,将来衣裳坏了,可以自己缝补,偶尔手痒了,还可以随手缝制。多方便啊,若是再来个大婚什么的,人家还需要自己缝嫁衣呢!”
顾惜若直接不想说他,闭着眼睛,趴在桌上。
装死。
还缝补衣裳?
谌王府里有那么多的银子,留着不拿去买新衣,却要她劳心劳累的缝补,这不是找罪受嘛!
他也不觉得丢人。
再者,她手痒也不会无聊到去缝制衣裳,只会拉个人陪她练拳头。
尤其是最后一个理由……最后一个理由……
顾惜若猛地甩头,狐疑的盯着他,眼眸里光芒明灭。
段天谌假装没发觉她的异常,继续的劝吃,“来,多吃点儿,若是觉得不够,还可以让人再准备多些。”
再准备多些再准备多些……
还真把她当成猪了么?
她一掌拍了拍他的手背,没好气道:“别试图转移话题!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没事。你可真是想多了。”段天谌捡起勺子,将一口汤塞到她嘴巴里,神秘兮兮道,“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肯定会告诉你的。现在,给我好好喝汤,补身子。”
顾惜若怨念的看着他,试图以如此可怜的姿态换来某个人的同情心。
奈何,眼珠子都要看出来了,某个人依旧不动声色,反倒是那汤喝得越来越多,待反应过来时,肚子已经圆滚滚的。
她也知道段天谌的脾性,一旦打定主意不告诉她,不管是用什么方法,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哦,不,还有另一种方法。
不过,她没敢尝试。
左右思量之下,她还是闭紧了嘴巴,等着某个人所说的“那一日”。
……
吃完饭后,顾惜若就跟着段天谌去了书房,抱着个枕头睡在了旁边的藤椅上。
段天谌眉目含笑的看着她,偶尔从公文中抬起头来,起身走到藤椅旁,给她盖好被子,又回去继续处理公务,被子再被掀翻在地,又继续捡起来盖好,如此循环,丝毫没有一点不耐。
青冥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诡异的画面——
他那优雅尊华的王爷主子,正半蹲在藤椅旁,给他的女主子盖被子,余光瞥见他走进来,便是头也不回的低声问:“何事儿?”
青冥瞥了眼正抱着枕头夹着被子躺在藤椅上呼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