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好笑话的?更何况,谁又敢笑话我?”顾惜若瘪瘪嘴,特意凑上前去,神秘兮兮道,“表姐,我在外面看到了两个美男子,你可见到过了?”
玉静瑜闻言一怔,唇角的笑意淡了些,只点了点头,并不就此多说什么。
那边,季晓澜正在给玉老先生诊治,正需要一些药材,玉静瑜见状,连忙捧起一堆药草,快步走到床边。
顾惜若看了看她的背影,又转过身,透过窗纸看向外面静立的颀长身影,心中诧异的同时,也莫名的感觉到无奈。
她正沉浸入自己的沉思当中,却觉自己的胳膊仿佛被人撞了一下,扭头看去,赫然便是那久不见到的年轻爹爹。
“丫头,这才几日没见,你就认不出你爹来了?”顾硚揉了揉她的发顶,惹来她的白眼,才讪讪然停手,只那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欣慰。
顾惜若扁扁嘴,没好气的扯他袖子,“老爹,你老实跟我说,那日你去了哪里?”
虽然这么问,可是想起那日他提前做好的安排,忽然就明白了些许。
她这个年轻爹爹,从来都不舍得让她受委屈。
一般情况下,若是有诸多选择摆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自动将最艰难的事情揽到自己的肩上,而把最简单也最安全的托付给她。
可那日的事情,根本就不算是简单轻松的。
那么,由此便可看出,他自己去做的事情,要比那日她所经历的,还要棘手危险上数千倍。
想到这里,她忽然心中慌了慌,伸手扯开他的袖子,语声急切,“老爹,给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受伤?那些人是不是丧心病狂,欲要将你置之死地?”
顾硚见状,心中颇是安慰,连忙握住她的手,却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退后几步,仔细的端详着她。
待看到她气色红润精神焕然时,他才长舒了一口气,宽慰道:“爹没事,不必担心。那日临时将如此危险的事情交托给你,实在是情非得已,你可千万不要多想,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顾惜若乖巧的点头,只是依旧揪着方才的问题不放,“老爹,你还没跟我说,你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你自己又去了哪里呢!可是佘煜胥又有什么后招在等着你?”
顾硚惊愕的看她,似乎是被她话中的“佘煜胥”给惊到了,而后想起了什么,神色倏地冷峻起来。
顾惜若见状,心中有些许的了然,连忙安慰道:“老爹,你不必担心,他动不了我。当年的事儿,我也知道了些许,不过如果你觉得现在跟我说,不是很方便,可以找个时间再跟我说吧。”
见她如此懂事,顾硚忽然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到,经此一事后,他的宝贝女儿已经变得愈发成熟稳重,尤其不再像以前那样,非要对自己未知的事情追根究底死缠烂打了。
这样的成长,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既欣喜又心酸——欣喜于他的女儿终于长大,懂得如何去照顾自己;却也心酸于她这样的长大,他无力保护那份最自然可贵的纯真无暇嚣张肆意,却要让她尝遍人间苦楚后方懂得世事艰难。
但凡是有点可能,他都不愿意让她去经历这样的蜕变。
可他知道,这点“可能”绝对不存在。
当日城下厮杀的场景,今日他入城的时候,沿路也听到了些许,知道那日谌王不飞奔下去替她抵挡诸多刀锋箭羽,实际上所怀揣着的心意,明显与他所想的相同——
都是希望眼前这个人能够有展翅翱翔的机会!
或许,人都是矛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