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项羌的将来。”秦络见三王子没什么反应,继续更具体的说道,“为了驳回大王子。”
“和大哥对着干,呵呵,这个我喜欢。”拓跋冽到底年轻,很快就上钩了,“说说,怎么驳他?”
“在下听可汗上午说,要杀俘虏……”
“父汗要杀俘虏?”二王子吃惊的插嘴道。他早上并没有去城门口,故而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拓跋冽恍然大悟,“哦,你听到了。俘虏中,只有你一个懂项羌话吧。”
秦络知道三王子怕俘虏知道消息后,引起动乱,赶忙解释道:“是。这个消息,我也没有告诉其他人。”
本来会项羌语的楚人本来就不多。秦络想起自己这口流利的项羌语,还是年幼时,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做小生意时,跟一个卖羊皮的项羌商人学的呢。
“父亲他……”二王子看了一眼秦络,笑着喝口茶,咽下未说完的话。
“所以,你想去求父汗,不要杀他们吗?”拓跋冽问道。
“我想请可汗,放妇孺回楚国。”
秦络这话,让拓跋凌、拓跋冽两兄弟都惊诧不已,这个人真是太异想天开了吧。饶他们不死已经是很大让步了,放回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拓跋冽摇头嘲讽道:“开什么玩笑?父汗他是草原上最凶狠的狼,没有绵羊的心肠。”
“我能够说服可汗,只请求您给我一个机会。”秦络再次诱惑道,“而且此事若不成,我绝不会连累王子您。若成,则能打压大王子,对王子您,有百利而无一害。”
“大哥早上的话,是让我很不爽。只是父汗决定的事,我们兄弟几个,没人敢反驳。”
“从政治上考虑,放了那些妇孺,也是为了项羌的未来。可汗非但不会生气,反而会感谢您的。”
此时二王子附耳过来,低声对三弟说:“父汗做这个决定是有点太鲁莽了,我们不如给他个机会,看他能不能说服父汗。”
拓跋冽倒是个干脆的人,立刻拍桌子决定道:“好,你等着。”说罢,直接起身去找父汗拓跋昊了。
果然没过多久,秦络就被带到了可汗面前。
“听说,你要让我放了那些俘虏?”拓跋昊打量着眼前这个奴隶,似笑非笑道。
此话一出,金宫内的无论贵族还是奴仆,全都笑了。嘲讽的笑声将秦络包围,可他依旧面不改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等笑声渐息,秦络才开口道:“为安抚民心,求可汗放过无辜百姓。”
“不准。”可汗干脆的拒绝了,没给秦络丝毫回旋的余地。
然而秦络依旧没有放弃,继续说道:“至少,放了孩子。”
“为何?”
“项羌攻破阳城,拿下皇宫后,为何大军又班师回朝了?想必在阳城,遇到很多阻力吧。”秦络不动声色的,给拓跋昊下了第一个套。
拓跋昊果然陷入了沉思,的确,他们攻打下了阳城后,便束手无策了。因为阳城的阻力不是来源于大楚军队,反而是来自于大楚的百姓。
如今中原处于混乱时期,楚人对项羌的排斥,简直超越了任何一次改朝换代。项羌与楚人语言不通、文化不通,什么都不通。即使留下军队强行管制,也起不了什么大用。
毕竟,想用武力打垮一个国家简单,征服一个民族却太难了。即使他们的皇帝死了,他们依然不承认项羌。楚国的农民起义、江湖组织简直不要太多。他们项羌的军队,可不想白白耗在镇压无穷无尽的起义之中。军队空耗着毫无用处,而且士兵们都想家,这才班师的。
拓跋昊说不清,这次战争是赢了还是输了。他赢了软弱可欺的大楚皇室,却输在楚国百姓手上了。
“所以,你有什么好建议吗?”拓跋昊问道。
“得民心者得天下。项羌在中原人眼中是异族,这对可汗统一中原来说,是最重要的阻力。如果他们再得知,自己的妻儿被杀,对楚国男人来说,乃是夺妻杀子之仇。楚人众志成城,爆发出的威力,可能是数十倍的。”
拓跋昊默不作声,大王子见状,先跳出来了。他恶狠狠对秦络道:“放屁!放了孩子就能统一中原了吗?别以为我们会上你的当。”
“放了那些孩子,孩子的母亲心存希望,就不会以死相搏,可以留在项羌做奴隶。女人在这里,楚国的男人们便会心生忌惮。”秦络直视可汗,分析道,“孩子回家之后,对楚人也是一种安抚。他们对项羌的仇恨,也会减少一分。”
“你们不过是手下败将,我们难道还要讨好你们楚人吗?”大王子不服,站出来道,“父汗,不过是些俘虏,杀了就杀了。”
三王子皱了皱眉,也站起来说道:“父汗,如果放了那些孩子对我们更有利,我们何乐而不为呢?不过是些孩子,放了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三王子果然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秦络暗舒一口气。接下来,就要看摩藏可敦的了。
摩藏可敦虽然并无同情之心,甚至觉得杀俘更简单。但她向来是厌恶大王子的,大王子说东,她自然得向西了。
“大王子是不懂一个做母亲的心。”摩藏可敦感慨的说道,“在母亲的心中,孩子永远是最重要的。就如草原上的母狼护犊子,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做得出。可汗放她们的孩子归国,中原那些女人,怎会不感恩戴德呢?将来操控她们,也更加得心应手。”
什么叫做“不懂一个做母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