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秦络拟了“金”、“魏”、“乾”、“青”四个字,递交给了拓跋冽。他去金宫时,恰巧卫慕巴桑也在。拓跋冽让秦络将四个字的含义细细讲来,秦络毫不畏惧,侃侃而谈。卫慕巴桑倒是在旁听得津津有味,而拓跋冽听着听着,就要昏昏欲睡了。
等秦络讲完,拓跋冽看了半天,随手指了个顺眼的,“就叫大魏国吧。”
“此国号甚好,定能保佑我项羌国祚绵长,可汗万岁。”卫慕巴桑拍马屁道。
拓跋冽坦然接受了卫慕巴桑的吹捧,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秦络。秦络则不卑不亢的说道:“恭喜可汗,贺喜可汗。可汗一代枭雄,一统草原,称帝建国,臣等佩服。”
拓跋冽听完了秦络的话,这才笑了,“如今国号定了,都城,我想了想,便是丹阳城吧。”
丹阳城作为项羌民族极其重要的城郭,设为帝都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秦络和卫慕巴桑点头默认,没有说话。
“最后还有整顿军队之事,秦络啊,你和忽图鲁将军商议的如何了?”拓跋冽问道。
秦络早就猜到拓跋冽会有此一问,故而早有准备。他拿出袖中奏疏,递给可汗,“这是我和忽图鲁将军这段时间拟的初稿,在原有部落军事组织的基础上,建设正规的军事制度。仿南楚的军事单位“厢”、“军”制度,把全境划分为左、右两厢,共设有十二个监军司,各立军名,规定驻地,设置军事首领都统军、副统军和监军使等职。”
拓跋冽对国号字义什么的不感兴趣,一听秦络说起了军事,一下子就精神了。他两眼放光,拉着秦络坐在自己身边,他一边看着秦络所写的东西,一边随口提问。秦络在旁如同老师一样,学生哪里不懂讲哪里。
卫慕巴桑微微有些尴尬,他现在是留下也不是,离开也不是。留下则听了太多机密,以拓跋冽的多疑,深怕他将来会怀疑自己。而离开的话,拓跋冽和秦络正说到了兴头上,他又不会插嘴打断,告辞离去。
卫慕巴桑一直都是犹豫又懦弱的性格,这一纠结,就耽搁了大半天。拓跋冽和秦络探讨告一段落,他终于发现了房间中还有一人。
拓跋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卫慕巴桑,你还没走啊。”
“啊,我……”卫慕巴桑一脸无辜,可汗不发话,自己哪敢擅自离开?
“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下去吧。”拓跋冽终于大发慈悲了,“对了,你下去时,让奴隶去请忽图鲁将军。”
“是,可汗。臣告退。”卫慕巴桑急忙离去。
秦络看着卫慕巴桑离开的背影,心想这段时间他经常看见卫慕巴桑在金宫出现,真不知道拓跋冽留他在身边,到底是为了解解闷,还是另有他意?
忽图鲁将军来了后,拓跋冽和他又确定了一些细节,终于决定照初稿方案,定下兵制。秦络和忽图鲁将军都松了一口气,多日劳累,总算有所回报了。
拓跋冽见秦络为了国号和兵制之事,如此劳心劳神,心中那点猜忌早已放下。他问忽图鲁和秦络,“你们商议此事时,是否被旁人偷听了出去啊?”
“这不可能。”忽图鲁将军率先否决,“军营之中重兵把守,不可能有奸细偷听到。”
秦络心中大震,怪不得他总觉得前几日拓跋冽找他有试探之意,还好他临危不乱,渡过了这一险关。
秦络心想,定是铁匠孙那边传消息时被拓跋冽的探子发现了,现在想要保全铁匠孙,不得不将祸水东引。
“臣……不确定。”秦络说道,“臣没有想到这一层,未加防范,实在罪过。”
“秦络,那你手下那些奴隶,可要好好拷问啊。”拓跋冽严肃道,“你是我大魏重臣,手下奴隶绝不能要身份不明之人。”
“臣营帐中奴隶都跟了好多年了,不过……”秦络微微停顿了一下,“有些新人,是白沙部的。我看他们可怜,便收了这些人。”
“秦络,你就是心太软。”拓跋冽冷冰冰的说道,“白沙部刚灭族不久,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异心。如今是传消息,要是来刺杀你的,如何能防?”
秦络低头听训,不动声色的将怀疑转向了白沙部。拓跋冽想了想,对秦络说道:“那几个白沙部的奴隶,全部抓起来,严刑逼问。我再从金宫挑几个好的,给你送过去。”
“不必麻烦可汗了,我手下的人够多了。”秦络推却道。
“也罢,那我不勉强你。若有需要的,再告诉我不迟。”
经过此事之后,秦络连夜让柳长风提醒铁匠孙,可汗已经发现他们和南楚私下通信了。秦络建议,从今天起切断所有联系,暂避锋芒。
“被发现了!”铁匠孙听见了柳长风的转述,也是震惊万分,“我说呢,最近楚国好久没来信了,原来是被截了。”
“秦络说让您避一避,拓跋冽已经发现了你的信,恐怕要比对笔迹。”
“不怕,我是用左手写的。”铁匠孙果然留了一手,“让他查,查不出来的。”
“那就好。”柳长风放心了,“只是现在无法和楚国那边通信了,也不知道他们那边如何了。”
这正是铁匠孙所担心的,自从变法失败之后,楚国政局一直动荡不堪,随时随地都可能有大事发生。而现在,项羌也即将建国了,正当时局纷乱之时,他们却无法联系。
“罢了,我们小心为妙,听秦络的话吧。”铁匠孙说道,“对了,之前让你打探穆景峰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