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门前典已经快要结束,即将迎来最为辉煌的正典,人流量也因此不停地增长,住宿的民居都开始人满为患。
每过一天,洛流四阁打烊的时间就晚一分。
可今天的天雾阁却比平日里还要早一个时辰,就拉开了打烊的牌子,惹得很多客人抱怨纷纷。
一身盛装的杏檀却仍旧指挥着迅速将人疏散,显然是有活动要在阁中进行。
提早的关闭让天雾阁像人群中一个禁区一样,周围空旷,人流都只能遗憾叹气迅速走过。
周遭黑暗的小巷里突然传来轻笑声:“放心,只要给我点儿时间准备,要她的命都行,别说把她毒翻。”
余桐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笑道:“已经按照阿瑚姑娘的要求,全部完成了,以往师弟不在,一直是我在做部署,这一次呢?”
说着余桐便看向了步羽阳,步羽阳没什么反应,很随意道:“一直都是你自然便是你,这等事情,还要老规矩不成?”
余桐无聊地扯了扯松垮的剑服,摸出一个硬币:“这提议不错,我赞同。”
语罢就把铜板抛到敬岚手里:“来来来,我这次懒得当苦工,好不容易他在一次,你小子争气点儿!”
敬岚顿时扶额,在指间转着碰了碰两面花纹,只好在黑暗里将之抛起。
几乎是在落在掌心的同时,余桐的声音顿时响起:“你小子……是跟我有仇吗?说清楚,多大仇……”
敬岚:“……”
摸了摸铜板向上的一面,果真是冰花的纹路,只能把铜板又扔回去:“谁让你非要我抛?”
嘴上抱怨着只会抛我,余桐接过铜板将之收了起来,双手揉了揉脸,就像把刚才语气里的随性抹去了大半,开口道:“那么听好,风弦乐者方面,就由敬岚和师弟配合阿瑚姑娘,竹子主要负责追踪风弦乐者的动向。”
秦笑渊指间点了点下巴,瑚鸦嘶哑的声音响起:“那你呢?”
余桐摸了摸背上的剑柄,笑道:“我呢,得去拦一拦天雾阁的美人儿们啊。”
看了看月亮的位置,时间差不多已经接近,几人迅速分开,到各自的位置上做好了准备。
蹲在黑暗里,敬岚盯着天雾阁的上空,依旧是浩海域平常的夜空,无处依托的天空不是人所能及的地方。
究竟要怎样,才能以那么快的速度在那么高的地方来去自如?
又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个地方?
突然感觉身后的衣服被攥住,敬岚疑惑地回过头,发现是步竹的手。
原本以为她是有些紧张,不料,步竹却突然抬起头紧紧盯着天雾阁最高的屋顶:“出现了……她来了!!”
几乎是话音出口的同时,敬岚就听到一声很轻,却如同在耳畔响起的乐声!!
这一瞬间,整个天雾阁的周围都顷刻静了下来,嘈杂的人流就像被这乐声震慑了一样。
接二连三潮水般纷纷转过头,目光直直注视着天雾阁。
只见层层叠叠的淡粉色薄纱在风中飘飞旋转着散开,仿佛被风撕碎,化作无数绒絮漫天纷飞。
在飞絮的中央,有一道朦胧的倩影,双手捧埙,置于唇前。
乐声再起,漫天飞絮都像被乐声所带动起来,海浪一样四散,在千百人之间席卷而过,风中都带着淡淡的幽香。
和当年在木幽谷听到的空灵幽远完全不同,这乐曲很低很沙哑,每一段的收尾都带着三分沉下的尾音。
浅粉色纱衣在夜空中轻扬起来,敬岚看到那是一个足尖轻点地面的女子,长长的发丝披散在她身后。
头上挂着的诸多晶石坠饰相继碰撞,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左右两侧头上各有一朵小小的花饰,紧扣发迹上的布带,衬出一股丝毫不带尘埃的气质。
额前刘海斜垂,竟长得把眼睛都双双遮住了!
她的衣着同样很有特点,两侧香肩薄纱遮掩,隐隐能看到纤细的衣带,没有衣袖,只有精致地绸带环扣上臂,纱裙层层叠叠,与厚重的长裙不同,看起来十分贴身轻便,颇具飒爽而雅致的美感。
大漠……
敬岚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这是大漠的装束,赤风沙域独有的装束!
敬岚沉下眉头,念力顺着地面迅速蔓延,就算到了最远的长度,也还离她有不小的距离。
环视四周,似乎只有进入阁中才能让念力蔓延到那个位置,想到这里,敬岚立刻抬脚就准备朝里边走。
却突然被秦笑渊一把摁住了肩膀,瑚鸦道:“别激动,风弦乐者的演奏,是多不容错过的惊世之曲,打扰了是大罪过。”
“就连暗岩域都有着曲终而动的规矩,然而…”步羽阳却抱着手,黑暗中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他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轻蔑:“说到底,她在乐曲上,也不过是个随波逐流的人,而已。”
秦笑渊摊了摊手,回头看到敬岚愣愣听着一脸茫然的神色,突然一怔,瑚鸦道:“你…不会是个音痴吧……”
“呃…音痴……”
敬岚愣了好半天,这才意识到,好像这乐曲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染,但他觉得他应该不至于是音痴吧……
毕竟上一次,他听秦笑渊的箜篌时候,还是有些感触的。
“去吧去吧去吧……”秦笑渊嫌弃地推着敬岚,瑚鸦接着道:“看你也听得不明不白的,记得,曲子结束才准动手,别丢人现眼,有什么事情和它说。”
说着,把瑚鸦扔到了敬岚手里。
“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