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儿吃……”非毓擦去小小嘴角的食物汁液，笑容深深。小小吃东西的动作是有些粗鲁的，不似其他女修，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形象，可莫名的，非毓便想如此看着她，也许是……她是她吧？也只是她。
“嗯嗯……”小小含糊的答应着，上下点了点头，又急急的将食物塞进了口中。
说来，她是不是有点过于……放肆了？小小的的心中乍然闪现出这样的念头，随即，便是一阵默然。
她刚才的样子，怕是同那饿死鬼没甚两样吧？她是从何时开始，如此不注意形象的？真的是，越来越丢人了……
小小沉默的将口中的菜肴咽了下去，转向非毓:“师兄……这个，太好吃了，我……”
“没事，”非毓抬手摸了摸小小头顶，“好吃的话，师兄再给你带就是了。”
小小的脸色有些红红的，她低下头，默默地将菜肴塞进口中，比起刚才，已然慢了很多。
“对了，师兄……”小小的表情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问这个问题，可是，不问的话，她又觉得闷的慌。
“有问题说便是了，只要师兄能办到，一定满足你。”非毓轻声说道，语气中，有着坚定。
“师兄……”小小的睫毛颤抖了瞬，脱口而出问道:“师兄为什么叫飞鱼啊？是那个，会飞的鱼么？”
像是害怕非毓不懂得她额意思，小小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他大概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还能这样理解，非毓着实有些苦笑不得:“怎么会这样想？我叫非毓，非是是非的非，毓是钟灵毓秀的毓，怎么就是会飞的鱼了？”
小小涨红了脸，握着筷子的手有些用力:“对不起，师兄……我，我不认字的……”所以，她不知道是哪个非，更不知道，是哪个毓。
不识字？非毓从未想过这种可能，大概是觉得，每个人都应该认识吧？莫名的，非毓觉着有些心酸，她到底是如何，一步步走到后来的？
非毓突然伸手，将小小抱在了怀里，也顾不得那筷子上的汤汁染了衣衫:“小小不会什么，想要什么，都告诉师兄好不好？师兄都可以教你，给你。”
或许，这才是他回来的目的吧？把她放在心上，好好宠着，护着。前世太长，好多东西都已经忘却了，却独独只有关于她的记忆，深刻不已。
或许，那份亏欠，早就不知何时变了性质……
小小本想挣脱开，听闻此言，身体一僵，安静了下来。
其实，她想问的，不是这样奇怪的问题，她只是不安，只是想问问:为何对她写般好？她不过一个小杂役，不值当的。
或者，她也想问问，这份好会持续多久？她希望不要太长，也不要太短。太长，她怕她会沉迷，会舍不得放手；太短，她……大概是不会长久的。
小小想，她不会再去问什么缘由了，就这样，哪怕是这份好，能再持续一会儿，也是好的。
“好了，快点吃吧，吃完之后，师兄带你去宗门外的城里逛逛去。”非毓放开小小
“嗯，好。”
对，就是这样，这样就好！这偷来的温柔，哪怕再存在多一分，也好……
……
小小见过最壮观的城，是哥哥带她去过的，一个凡界小国的皇城；见过最热闹的集市，是那皇城的集市，小贩来来往往，叫卖吆喝声不断；在这些地方，做过最多的事儿，是乞讨，乞讨一枚铜钱，一个馒头，一碗热粥。
当然，这些比起清源宗来，简直不值一提，宗门宏伟壮观，精彩非凡，那皇城比不得一点，而她做的最多的事儿，是讨好，讨好任何……同她有联系的人。
说来，也都是一回事儿，为了活着，努力的活着。
有时候，她会想，能不能，有幸成为那皇城中的一员？小贩，小民，怎么都可以，不是乞讨，也不是，修真门派的讨好。
她曾听说，清源宗的附近，有一座很大的城，她有些迫切的想要去那座城，想要远离那些，看不起她的所有人。却在后来明白，无论哪里，对于她都无甚区别。而且，以她自己之能，怕是得十来天时间，才能走到那座城……
确实是走，她一个练气一层的小喽啰，哪里会掌握什么赶路的法诀？至于那些所谓的灵鹤，灵舟之类的工具……没有灵石便也不用肖想。
附近？不过是说给那些正式弟子。
所以，在非毓带着她，用了一刻钟时间便到达的时候，小小已经顾不得，在高空一路飞驰过来的恐惧了。
“师，师兄，已经到了么？”小小紧紧的抱着非毓的手臂，有些不可置信。这么快的么？十几天同一刻钟的分别？这才是真正的修真者吧……
“嗯，到了。”非毓笑望着小小“莫要再怕，已经到地上了。”
“哦哦！”小小点了点头，表情有点愣愣的，在抬头望见这座雄城之时，表情更愣。
城楼很高，城门很大……小小突然有种，自己很渺小的感觉。这城与她，和那人与蚁，该是同样的区别。
小小的心底，突兀的涌现出一股不甘来，突然想……让自己变得强大，去追寻所有，她想要的东西。也许，只要她够强大，哥哥就不会失望，不会放弃她；只要她够强大，生活便不会如此难过；只要她强大，像何晴等人，便不会随意欺辱她；只要……
呵，那怎么可能呢？小小有些自嘲的想到。她不过一介凡女，又没有那等修炼天赋，强大？想想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