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禹歌笑,夏芊钰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他的身份。
禹歌笑见夏芊钰将羊羹和虾园子的烹饪方法记录好了。
便将随手做好的清粥小菜一一摆在案板上,招呼夏芊钰简单用点。
喝了一口粥,夏芊钰将心中的疑惑在心里走了一遍,直视着低头喝着粥的禹歌笑。
此时正是晌午,日头最高的时候,通透的后厨被阳光照耀着,让人觉得内心熨帖舒服。
这后厨是他亲自收拾整理的,完全按照他以往做厨的习惯来摆放区分。
就连一向挑剔的夏芊钰都无法找出毛病,因为他对有关烹饪的标准甚至比她还要严苛,而且也更加的井井有条。
阳光从禹歌笑的背部倾泻下来,让他的面部笼罩在阴影中,身体周围似是镶了金边,面部表情却让人看不详实。
“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吗?今日没有什么食材,也只能是这样,凑合果腹吧!”禹歌笑伸手摸了摸夏芊钰的脸颊,这才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你好像从来没有提起过你的父母家人,他们都在什么地方?”夏芊钰将筷子放在嘴边轻轻啃着,非常庆幸此时看不清禹歌笑的脸。
夏芊钰在脑袋里无数次的搜索过关于禹歌笑身份的记忆,才发现一无所知,他似乎就是这样存在着,在夏家的后厨遇见,然后和他一起离开夏家,艰难的求生,他当上御厨,然后被卷入纷争,成为了斗争牺牲品。
这里面一直没有出现过的便是他的家人。这实在太过奇怪了,人毕竟不能从石头里蹦出来。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禹歌笑的声音是云淡风轻的,五官还是依旧看不清楚,有着疏离感。
可能只是错觉,可是在这一瞬间,夏芊钰才知道,以往只顾着与反对的声音斗争,却从未曾想过去真正的了解对方。
“只是觉得,有些图拼不起来,感觉漏洞百出,心乱如麻,比如你的身份,比如父亲与什么人交往,为何会想要拼命走向仕途,比如……你和我。”夏芊钰的发现让她陷入一丝惶恐之中,她不应该质疑与他的感情,因为光是有质疑的感觉,便已经让她喘不过来气,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住,若是再不放开,她便有可能一命呜呼。
她唯有拼命的吸气呼气,不停的单纯的重复着。
这样的感觉让她害怕,就好像否定了禹歌笑对自己的感情,就像否定了呼吸和生命一般。
禹歌笑相比于她的反应,便平静了许多,他知道这些问题她总有一天会问的,她已经不再是深闺大院中的夏芊钰,她还是一个有着成熟灵魂和思想的“苏小小”。
“这些事情,并不是因为你的记忆残缺了,而是你从来就未曾经历过,自然想不起来。我没有父母,从小跟着一个域外高人学习幻术,这便是我曾经跟你讲过的师傅。
后来无意之间发现自己喜欢下厨,便苦练刀工,潜入京都最大的酒楼当杂工,偷偷学艺,后来有所成,便一路南下,一边收集食谱,一边锻炼厨艺。
我也在寻找我的父母,但是十几年来一无所获,我的身世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所以自然你也不知晓。”禹歌笑轻轻说道。
“他们可曾留下什么信物,或者是你身份的证明。”夏芊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宽慰,却只能一点点的抽丝剥茧。
从小到大一直不知道自己是何许人,他却似乎并不介意,按照自己的方式顽强的生活,夏芊钰突然有点恼怒自己的多疑和多嘴,张嘴想要道歉,却被禹歌笑的话打住。
“还记得那个碧玺珠串吗?那是我的师傅捡到我的时候,放在襁褓里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禹歌笑的话是那样的平淡,那样的波澜不惊,似乎说的不是他的事情,而是别人的事情。
“不说这个了,等我们以后有足够的人脉和银钱之后便不再这样困难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要赶紧把那两道菜学会,然后慢慢让父亲能够记起娘亲的好来。”夏芊钰转移了话题,低下头喝了口粥,不感Φ难劬Α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多,首先是酒楼的名字,然后便是酒楼的装潢,接下来便要确定主打的菜系。
这些事情还需要一一和禹歌笑商量,才能确定,一时间千头万绪,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禹歌笑却像是洞穿了她的心思一般。
“关于名字我想到了一个苍月酒楼,正要与你相商。”禹歌笑双手托腮,因为背光,五官依旧看不详实,但是隐隐觉得是笑着的。
苍月酒楼,夏芊钰心中默念了几遍,“沧海明月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禹歌笑轻轻摇头,“非也,并非你刚刚所吟诗中之沧,而是苍月,取意为悬挂在苍天上的月牙,苍月为至阳之阴,万阳之始,万阳之母,所含寓意则是用至纯至性的心意去料理食材,经营酒肆。”
还有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像环抱着太阳的月亮,表示我愿意将我的热倾注在你的身上,让你有一天终能发出耀眼光亮。但是这句话,禹歌笑只在心中默念,却终究并未说出来。
有些话,说出来,便变了,便不再那样的真,埋在心里才会被时光打磨上光亮。
“苍月,苍月,果然意境非凡,虽然我是想取些福至啊,悦来啊,这些浅显易懂的名字,但是当这个名字出来了,之前那些想法变得有些可笑。这便定下来了,就取为苍月酒楼。”夏芊钰兴致勃勃的将这个名字写在绢条上,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