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青青终于康复如初了,再次回到了初二三班上课了。可是班长的职务已经经过民主选举,由魏寒梅担任了。高志洁心细如发,为了安慰怀青青,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她,怀青青对此好像并不在意。到现在为止,怀青青对他很冷淡,但他也不放在心上。目前他要把精力投资到有关材料整理和撰写那篇文章上,他下决心在十天之内把它们寄出去。
今天是周二,晴了好久的天气变得阴晦了。下午四五点多钟,亮如白昼的天空,变得暗了下来。阴冷的秋风在校园内东一头西一头的游逛着。被秋季染黄的树叶被风无情地拽了来,在空中毫无主见地乱飞。落到地面上的黄叶,也不甘寂寞地飞起来,又被从空中扔下来,飘飘悠悠地到处乱窜。
风吹到了什么东西上了,尖利的声音,时大时小,时有时无,高低顿挫,宛转悠扬,但是猛然间里面会夹杂着高音贝的声音,这样不和谐的声音,就像猛然出鞘的刀剑,让整个校园都会不安起来。
高志洁被这种尖锐的啸声搅扰得心情十分沮丧,他捋顺的思绪也被这怪叫声打乱了。他出了办公室门,站在楼道里,寻找那声源,可是他搜索了好久,也没有着落。他心情糟糕地向着路边的花圃望去,依稀还能辨认得出花草和树木的样子,不过它们都在这强劲的晚风中摇摇摆摆的,好像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高志洁觉得花草也是可怜的啊!
道路两边,那些行道树似的芭蕉的叶子,像招摇的手掌,相互摩挲着,发出沙沙嚓嚓的声音,是鼓掌吗?高志洁不敢断言。这样的声音有些刺耳,很难给人正能量。
气温降得很低,高志洁穿上了两层衣服还感到寒意刺身。他想到了学生,便加快脚步向教室内走去。
在南北路上,他不受控制地向着学校食堂望去,影影绰绰地望着食堂的门前站着几个人,好像是黑种人那伙人。高志洁厌恶地转过头了,向着教室走去。
今天是物理自习,老师正在卖力地讲着课。高志洁到了教室外边,见教室的门窗关得严丝合缝,从外面可以看得见窗户的玻璃上了一层水雾,他估计教室内的温度该不会太低吧。他站在教室外边观察了一会,大部分学生听课很认真,有几个学生趴在桌子上正呼呼地睡着大觉,还有两个学生正在地下玩着手机。高志洁忍住冲进教室的冲动,在外边生着闷气。
白小瑶和吴青丽的座位上依然空着,她们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在教室内,高志洁真希望她们辍学在家,也不愿意她们留在“四海游龙”。他心中难过,但只得自我安慰了。
怀青青坐在那里眯缝眼,也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有,自从周一下午进班后,她总是精神不集中,明显是心在曹营身在汉,只见她呆呆发愣,不知道她小心眼想些啥。高志洁知道目前他和她也无法沟通,但他还是想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谈谈,尽到自己的心意和责任。
江娜学习十分认真,特别刻苦,成绩突飞猛进,虽然她现在对他前边的做法耿耿于怀,但是不在和他怄气了。只要她知道学习,高志洁就觉得心中踏实高兴。
魏寒梅这个班长还真的尽职尽责,班上的情况大多是她向她报告的,虽然她不敢公开地反映情况,她总是会通过恰当的手段,让他了解班级的第一手的资料。不过班级里也有一些人怀疑他能对班级了如指掌,都是魏寒梅这个特务出卖了他们。虽然背后嘀嘀咕咕地骂她,但是魏寒梅心胸很大,从来不计较,对每位学生都是笑脸相向。
文静的高静,一双大而圆的眼睛迸射着聪慧的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黑板,心无旁骛地倾听着老师的讲解,她的成绩进步也很快,如果给班级成绩排名的话,她该在前五名之内了。看着这个机灵聪颖的孩子,高志洁会心地笑了。
那几个不安分听课的学生也许透过窗户看到了高志洁,他们很快老老实实地正襟危坐了,拿出认真听课的模样,眼睛盯着黑板,像虔诚的小和尚恭敬地聆听着老和尚的讲经了。高志洁感到好笑,可是他实在无法笑出来。
高志洁回到了办公室,心情总是难以平静,他总是感到有种针一样的东西刺着他的心,隐隐的痛楚不断传送到大脑之中。所有的往事的记忆都闪电似的苏生了。
高志洁无法静下心来,撰写文章,他想到了玉英、李雪和文梅,不知道李雪现在怎么样,他很为她担心,但他必须这样做。不知道李雪和文梅说了没有,他想不管怎样周末也得进城,直接面对文梅,请求他的谅解;他也想见见涓涓和祥瑞,还想回家一趟,见见小妹,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们了,他觉得这些人他都亏欠他们太多,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地补偿他们,因为他没有这个能力来补偿。自己断然能够和李雪、文梅斩断关系,也许对她们来说将是最大的幸事,但愿她们能够逃出命运构筑的牢笼,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上去,追求她们应该得到的幸福!
屋外的风似乎更加猛烈了,吹得窗棂发出低沉的哨音夹杂着“咣咣”的沉闷的喘息。
高志洁有种预感,如果他的文章和材料再次投递出去,有可能在这个地方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自己也许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他有必要在一切不可知的命运成为斧钺加身之际,把一些事情安排好,不然会后悔终生的。
下雨了吗?有什么东西密集地砸到窗户的玻璃上,啪啪啪的声音开始汇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