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洁低着头魂不守舍地回到了学校,惝恍迷离地回到了图室三楼的住室。
高大的白杨树的投影印在楼道里,此时显得有些昏暗。
高志洁低着头,闷声不响地回走到门前,下意识地掏出钥匙就要开门。
“你是高老师吗?”一个女人低低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高志洁吓得“唉吆”一声,急忙向一边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提着胆子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门口?”
这时候赵清荷和张爱雪也从沉睡中醒过来。张爱雪问道:“妈妈,你怎么啦?”
“是爱雪吗?”高志洁听出了张爱雪的声音,忙着问道。
张爱雪听到高志洁的声音,眼泪竟然流了出来,她急忙哽咽地答道:“高老师吗?你可回来了!”
高志洁悚然惊恐不已,但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忙问道:“爱雪,周末不回家,你怎么老师门口啊?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高老师,这里还有我妈妈和赵清荷,我们等了好久啦!”张爱雪哭着说道,满腔的委屈在见到高志洁的霎那间都想一股脑地倒出来。
高志洁惊愕万分:“你妈妈,清荷?你们等会,我开了门,有什么话,到屋内再说!”
借着月光,高志洁找出了钥匙,开了门。弄亮了电灯,张爱雪、赵清荷和爱雪的妈妈走了进来。高志洁望着自己屋内的寒碜的样子,不好意思地对爱雪的妈妈说道:“凑合着坐吧!这里条件很简陋!”
她们三人挤了挤坐到了床上,高志洁拎了拎热水瓶,难为情地笑道:“不好意思,开水也没有了!”
爱雪的妈妈忙伤心地说道:“高老师,你就别忙活了,爱雪和清荷遇到了大事儿了,我们三个实在没有办法,我们才来找你的!”
“不好意思,我今晚有事出去了!什么大事儿?”高志洁心里发慌紧张地问道。
于是爱雪的妈妈就把张爱雪和赵清荷遇到的事儿讲述了一遍,她讲完了,紧盯着高志洁:“高老师,你帮忙出出主意,想想办法吧!我们都急死了!”
“爱雪和清荷这俩孩子,经常迟到,我就怀疑她们有事儿瞒着我,终于弄出了大事儿!哎,这件事儿实在不能小看了,弄不好孩子就完了!”高志洁忧心忡忡地说道,“你们别慌,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能想的我们都想了,实在无路可走了,才来找你的!你是有学问的人,比我们有见识啊!”爱雪的妈妈絮叨了两句,看着陷入沉思的高志洁,就立刻闭了嘴。
风好像比刚才打了好多,风刮到窗户上,吹进窗户缝隙中,发出轻微的“呜呜”的声音,如同人悲伤的啜泣声。
张爱雪、赵清荷和爱雪的妈妈,心揪成了一团。她们都想放生大哭出来。
高志洁就像一尊石雕,好久了,他就那样坐着,脸上浓眉深锁,眼睛直愣愣的,盯住一个地方。
张爱雪实在等得痛苦至极,她紧张地问道:“高老师,你想到了办法了吗?”
高志洁转向她们,说道:“我想了好多,也想了好久,这件事儿实在不好解决!我们不能报警,就算是报警也是没有用的,因为派出所的情况你们都知道,这学校发生的一切事儿至今没有一件能得到合理的解决!到地方反映,也是没用了,这点我很清楚!也不能找‘四海游龙’公司,因为他们人多势众,靠山强硬,肯定讨不到任何公道,何况大吵大闹地弄出去,孩子们也没法在这里呆下去。为今之计,只好让孩子们先回家或出去避避风头,再做打算!”
“高老师,你说的这些我们也想到了,关键是孩子们和他们签订了合同,还被他们拍了小电影,这小电影要是传出去,孩子们该怎么办啊?不是说违了合同,他们还能告孩子的吗?”爱雪的妈妈赶紧说道。
高志洁温和地说道:“你们考虑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啥意思?”爱雪的妈妈眼中泛着惊喜的表情问道。
“我们先说说合同吧!魏金刚和爱雪、清荷签订的所谓的合同也是不合乎法律手续的,当然更不具备法律效力的!”
“高老师,为啥啊?”三个人都盯着高志洁的眼睛不放,好像答案就在那里。
高志洁耐着心解释道:“第一,爱雪和清荷都是未成年人,当然也不具有个人的民事能力,也就不具备和单位或个人签订合同的资格,这样的合同当然是无效的!第二、她们之所以和‘四海游龙’公司签订这样的合同,是在对方欺骗威逼利诱之下完成了,违背了孩子自己的意愿,法律也规定,违背公民个人意愿的合同当然是无效的!最重要的一点,她们年龄还小,不具备民事能力,何况还是受骗上当的结果,在法律上绝对是站不住的脚的,就算他们告上法庭,我们也不怕!再说他们也不敢告上法庭吧?”
“高老师,还是你懂得多,我们明白了!这一点不怕他们了!可是小电影的事儿呢?”爱雪妈妈急不可耐地提出第二让她们担心地问题。
张爱雪和赵清荷也瞪着眼睛,侧着耳朵,心无旁骛地听着。
“关于小电影的事情,我想他们更不敢公开拿出来威胁孩子们……”
“为啥啊?”没等高志洁说完,她们瞪着眼睛,同时发问。
“因为做出这样丧心病狂,奸邪歹毒,毫无人性的事儿,应该是人神共愤的事儿。要是真是那样,我们可以到法庭上告他们,小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