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刘大人,您老好歹也是个锦衣卫百户,怎么着天天来我们这个小地方听我这个俗人瞎说呢?”
“老钱,瞧瞧你,你这话说的,我锦衣卫百户又怎么了?锦衣卫不是人啊?”
“没有.....草民没那个意思.....”
钱打铁小声的辩解。
“老钱,你是不知道,揪着酒盐县锦衣百户的位子,我是特地找我顶头千户大人讨来的!花了我足足二百两纹银呢!”
灰袍汉子语气夸张的说道。
“我的大人唉!”
钱打铁连忙扯了扯灰袍汉子的衣袖。
“大人,这事可不能乱说啊!”
“怎么就说不得了?这镇子里谁不是个熟人?这还能把我说出去?”
“嘿呦!刘大人这话说的我就不服了啊!”
一个身着深色麻衫的汉子笑道:
“您今儿不把我这酒钱给我结了,明儿我就去金陵城找你们锦衣卫衙门告你去!”
“林豹儿你有胆子你就去,怕是你走出了这源溪镇就得让镇子外面的锦衣卫给直接办了!”
灰袍汉子笑着回敬。
“再说了,这升个官调个职画上点银子,简直都成了衙门里的常事了......”
“还有....”
灰袍汉子凑过来脸说道;
“要不是我花了这二百两银子,老子今年就是副千户了!京城的!”
灰袍汉子得意的说道。
“呦!刘大人,您这儿都要升副千户的了人了,还是京官,干嘛来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得了!”
灰袍汉子一挥手。
“你老钱也句不好听的,兄弟我真没给过你几枚铜子,心里也不怎么好意思的。”
“不好意思你刚才还特么叫我?”
钱打铁心里暗骂道。
“今儿我就来给各位说说吧....也就算是献丑了!不过是刘某人一些琐碎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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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镇抚司我不敢说,在这北镇抚司,我刘某人可算是个清白的人了!”
“我一个百户,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五六十两,京城米贵茶贵,自己一个人养活我一个老母亲已经剩不下多少的了....”
“可是锦衣卫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这每到抄家的时候啊......给我来杯茶。”
钱打铁赶紧倒上一杯茶来:
“您老接着讲,这锦衣卫里的事情我可真不怎么知道。”
说罢,灰袍汉子一口将满满的一杯茶灌了个干干净净。
“这每到抄家的时候啊,只要是你不多拿,上头也不跟你计较。”
“那时候,我还是京畿一个小旗,有幸,跟着我们皇甫大人去抄家了。”
说道皇甫遥的时候,灰袍汉子语气里满满的尊敬。
“你们知道我跟着皇甫大人抄的谁家不?”
众人连忙摇头。
“刑部尚书余百川!大贪官一个!”
“当时我记得是魁国公唯一的那个嫡孙不知道打死了谁家小娘子,让京兆尹给直接扣下来了。”
“那个京兆尹是个硬骨头,直接把魁国公的嫡孙给打到死牢里了,也不论魁国公怎么着,人家就是不松口。”
“毕竟死刑,还是国公家的孩子,闹得挺大,三司会审,魁国公就去贿赂三司衙门,就光给余百川的拳头大的金元宝就不知道多少个,这都不论什么玉器什么名画....”
“结果这事到最后还是漏了,东厂的人把大理寺卿和左都御史给拿了,我们锦衣卫好说歹说从东厂手底下抢出来刑部尚书余百川这么个人。”
“那年我第一次跟着人去抄家,余百川他家外面看,看不出什么来,好像还挺简谱的样子,一进屋我是傻了,那金子银子,给你镶的满屋子都是!”
“那外面里面简直天壤之别。”
“说实话当时抄家的时候我一个都不敢拿,但是我看别的小旗啊总旗啊,这里扣一块黄金,那边拿一块玉石,监督我们的指挥佥事大人也没说什么,我这还算是有了点胆子,藏了指甲盖那么大的一个珍珠。”
“八百两!那一个珍珠就八百两!没这个珍珠我都没有调职用的这二百两银子....”
说罢了,灰袍汉子叹息数声,却不说了。
“那京官油水这么大.......”钱打铁问道。
“甭说油水大不大!”
灰袍汉子大声说道,打断了钱打铁的话。
“再....给我倒碗酒!”
灰袍汉子低声说道:
“成...那您等着。”
钱打铁说罢,他觉得灰袍汉子的脸色不对。连忙到酒去了。
不一会儿,一碗酒便端到了汉子面前。
灰袍汉子端起碗,一口直接将酒闷下肚子。
“我刘长地,就算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我他妈的好歹知道明辨是非!”
“是.......我是当了锦衣卫,不仅是为了糊口养活老母亲,也确实贪恋锦衣卫那种权势,那种气势!”
“但是我他妈的还是个堂堂正正不做缺德事的人!”
“你他妈抄家就抄家!唉!”
灰袍汉子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咋....咋的了?大人?酒太糙了?”
钱打铁连声问道。
灰袍汉子没有理他,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去年,吏部功考清吏司郎中洪九,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北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