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阿弗所说的,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贺兰毅的确是消失在阿弗的视野中,因为她又华丽丽地附身在他身上。
下山后,阿弗策着马一路赶往了祁州府。马蹄声音得得往前飞驰,身后的高山和流水渐渐与她渐行渐远。
转瞬,阿弗已经来到了祁州府城门之下,城门口处守卫森严,站岗放哨的官兵着实不少,还有官兵在查看进城百姓的身份。
记起贺兰兄毅曾经说过的话,她也交了事先伪造好的路引,那是单郢在他们离京之时就已经制造好的,为了不招惹祸端顺利进城而制的,而且还不止一份,每进一座城他们就会换一个身份,直到安全回归目的地。
守城小兵眼拙,竟是看不出这是假路引,阿弗接过路引收好放在胸口自嘲地笑笑,是该夸奖单郢几句还是什么,总觉得这般轻松地便让她进随她出实在是太过大意了。
难怪他们想抓他却又抓不到,这种抓心挠肺的感觉应该不好受吧!
进城后阿弗最先做的事当然是一饱口腹之欲,抬脚便往那三层楼高的酒楼处走去。
阿弗大刀金马地坐在大厅中央一张空置的桌上,有小二殷勤地上前为他斟茶倒水,并问道:“客官您要吃什么?”
阿弗愕了声道:“一样来一份吧!”报菜名这事她还真做不来,脑海枯竭到只能想起咕噜肉。
小二手下倒茶的动作不由一顿,茶水忽然倾洒在桌子上,嘴唇启了启重复他的话,“一样来一份,客官,是我听错了,还是......”
“你没听错,一样来一份,我是个豪奢。”贺兰毅本身音色清冽,阿弗自认自己吐字清晰,要是连道两遍他都不清楚那就奇了。
阿弗看着他手指颤抖,茶水顺着壶嘴自己洒了出来,如水珠滚落般倾洒在桌面上,好心提醒道:“小心点,茶洒了。”
虽然一路上颠簸辗转,但贺兰毅依旧每日一洗澡,每日勤换衣,身上穿的这身衣服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因此看起来就像个吃得起大餐的又懂得挥霍的,怎么这小二倒是有些困惑不解?
小二也是懵了,上上下下瞅了瞅这少年,从外貌到衣服无一缺漏,这年头长得好看的少年都喜欢这般装腔作势炫耀吗?还什么豪奢,家中有几个闲钱就以为多了不起,等下看你结账时要怎么办。
面上诚惶诚恐地赔礼道歉后又拿着干燥的布巾子仔仔细细地将水渍擦干净,擦完桌子又告他一声客官稍等就走了。
阿弗点点头倒也没说什么,幸好没现场将她拖出去就够给她面子了。
大堂中央搭建了一座半米高的高台,高台上一青布长袍的年轻俊秀的男子一手持扇声情并茂地讲着话,说到精彩之处时还不断地以扇敲桌,激起台下群情激奋。
阿弗亦是听得津津有味,因为说的正是关于她的丰功伟绩。
古代车马交通不便,货物中转甚至消息传递都流通得比较慢,常常传到一个地方总会换上一个新版本。
以致于阿弗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地耷拉下脸,怎么她一个不慎就让这事给改头换面了?
看台上,那人正声情并貌讲道,“那时候,夜黑风高,猿鸣猴啼,几乎没人知道在那处暗无天日的地洞里就生活着那群孩子,都是十岁以下的男童,像奴隶一般苟活......”
“拐男童、造生陵,荒野埋尸,害人无数......”
“善恶到头终有报,老天爷终是让那狗官许澈命陨当场......”
“可怜清河郡主,生怕许老太爷香火无人继承,可却知人知面不知心,辛苦养育多年的养子却成了那副德性,到头来却还要诬陷养母不成......”
“......真可谓慈母多败儿,自以为养儿防老,可现今你们看那许家却败在这狗官手里,你们可还记得当年许老太爷在世的时候许家的风光无限......”
看台下原本吃饭喝酒的人纷纷停箸下筷,心情亦是随着那抑扬顿挫的声音,绘声绘色的故事中起起伏伏。
听到**处咬牙切齿拍案而起,有的人已经愤愤不已朝着宣和方向痛骂了几句各地各色土话:“许澈,我****......”
不时地还有人高呼:“说的好。”声音嘈杂吵闹源源不断。
阿弗一边听着一边看着不断上桌的饭菜摇头叹气,只是想吃个饭却听到这么一桩烦心事,听着那掌声雷鸣,喝彩声声,吵得耳朵都发疼,更是听到有人为清河郡主打抱不平心底更是闷闷不乐,这都是些什么事?
台上男子收到那么多的赞赏,更是连连拱手以礼,“在下只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如实以告,让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也能尽知天下事,尽观天下闻。得到众位如此的赞赏,在下着实惭愧。”
阿弗嘴角微扯,不由得放下竹箸,待到全场静默之时朝着台上那人道:“你的确惭愧。”
那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的清冽的男声异军突起,在一片应和声赞赏声中显得很突兀,很快便引起了众人的侧目而视。
台上的男人顿了一顿,朝着那持反对意见的年轻少年抬起手一礼,“这位公子,您说的话恕在下着实不太懂。”
“耳背了吗?别人听得懂就你听不懂。”
说书男子瞬间有些尴尬。
这话就有些不客气了,台下有人皱眉看他:“哎!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故意找茬啊?!”紫衣男子看似也只有十**的模样,一双眼睛朝着他半眯着,刚才夸赞声最响的人就是他了。
同桌一人出言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