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子,骤然的冷风一吹,阿弗心情不郁,刚刚被强制塞了一把狗粮外加肚饿难耐,无奈只好寻到了他家厨房。
然而,厨房除了锅碗瓢盆,烹饪用具一应俱全之外,该有的都有,却是找不出一丁点吃的。
阿弗气馁地坐在庑廊上下的长椅子,心底郁闷不止,这下就是连闻个味道都是一件奢侈的事,只好回味回味那把狗粮的滋味。
至于吃的,想想也是算了,既然自己都有这副金刚不坏之身了,她还顾忌那些口腹之欲作何?
半躺在廊下长椅上,眼前是一片绿水青山,朦胧的水汽夜雾角舞缠绕,从湖底孕育而上,阿弗不禁沉迷下去,昏昏欲睡。
庑廊前面的这片碧波荡漾的人工湖,湖的后面连接着一座山脉,周围万籁俱寂,此刻在夜色下也显得宁静致远。
山风刮过,直直地穿过湖面,面前的人工湖荡漾着层层叠叠的波纹,直直地朝着庑廊涌过来,山风水汽扑面,夹杂着淡淡的青草气息,似乎还混杂着许多不知名的味道,很熟悉,很熟悉。
熟悉的气息莫名地传入她的鼻子,令浅睡的她骤然清醒了过来,心底却蓦然呆怔住。
为什么会有一种直觉?好似自己曾经闻到过一般。
是花,是花的香气?
不,是花香,但又不太像。
花园里的确是种了许多名贵花草,姹紫嫣红、鲜艳欲滴,即使着在暗夜下依然迎风怒放,不甘示弱。
想来是这家主子是做香料生意的缘故,所以花草种类繁多复杂。甚至还有许多花草是她都未曾见到过的,想必这样的花种太过稀有珍贵,流传到后世大多都消失了吧!这样看来,这里的每一株花草都价值万金,也真够弥足珍贵的了。
弥足珍贵这四个字忽然涌入她的脑海,阿弗恍然一怔,过了许久才从长椅上翻身而起。
可那充斥在她鼻尖的气息却比花香更特殊,难以言表。
是一种灵气,幽幽的气息,泛着寒意,恍若临终之人的呼吸,极轻极浅,淡不可闻。
即使是世间的花草树木,再有生气也不能随它一般。
阿弗心底蓦然一怔便站了起来,这该不会就是贺兰毅要自己来找的东西?
香料生意,罕见的东西,明明陌生却又恍然觉得熟悉的气息。
气息,香气,是香料,一种罕见的香料。
阿弗循着气息嗅过去,可骤然间气息涣散变淡,正在自己也疑惑不解的同时,晨光熹微,阳光正透过云层洒在她身上,斑驳陆离的光线正漾在身上,驱散了那本就涣散稀薄的气息。
阿弗心底蓦然一怔,脚下已然是一片枯竭荒芜的荒草院,在气息的指引下她竟不知不觉地走到此处。
然而眼前一派破败灰色,鼻呛里已经嗅不到那个气味,阿弗莫名疑惑,那香味怎么突然间被日光一驱就散了?
失落之际又不禁恍然,至少自己已经有了目标,而不是想无头苍蝇一样在这里到处乱撞。
忽然阴风刮过,一阵阵黑影陡然出现在她视野前方,阿弗心底蓦然一怔,同时爷瞧见他们似乎也神色不明地瞪着自己,能看见她的又是谁,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过同伴了。
那处几乎不见光亮,而那群黑影躲在阴沉的灌木丛下,围聚在一起,正目光戒备地看着侵犯领的她。
阿弗抬起爪子挥了挥,“各位凌晨好啊!”现在已经天蒙蒙亮了,所以阿弗才能透过淡淡的曦光看见躲避在暗处的他们。
忽然散开一条道路,一鬼魂从中大步而出,年纪将近中旬,面色威严森森,应该是这群鬼魂的领导者,“你是谁?怎么胆敢进犯此处?”
就连说的话都气势十足,一派领导风范......天山童姥啊!
阿弗笑着朝他们走过去,我的亲人啊!
可他们却是齐齐往后倒退一步,阿弗纳闷不已地停下脚步,“各位,你们这是......”
有鬼魂忽然惊叫了一声喊道:“大哥,那个结界好似对她没用,她竟然可以走进来,可我们却出不去。”
被唤作大哥的那鬼已经蹙眉凝神紧紧地盯着她,神色晦暗不明。
“怎么可能?”其他鬼魂之中发出阵阵惊呼。
“你们还记得吗?她刚才似乎也是站在光下的,但竟然也没事。”
“我们只要被碰到一点就浑身难受,她怎么可能没事?”
“她是什么鬼,难道是这结界太过久远了,法力失散了?那我们是不是也能出去?”
“怎么可能,昨日还好好的,根本就出不去,这肯定是妖孽来着,大哥,快把她赶到结界处再试一次,我就不信她不灰飞烟灭。”一女鬼指着她厉声道。
众鬼叽叽喳喳地叫唤着,吵得阿弗不知其所云。
难道大家不一样吗?都是野鬼,干嘛要针对我!
那被唤作大哥的鬼魂已经抬起双拳,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你是要被我赶走还是自己走?”
阿弗纳闷之余外加被孤立的无奈,心情烦闷但还是顺着众鬼指的的方向倒退到那所谓的结界处,指着那处黑沉闪着幽光的光斑疑惑了一声:“结界,这里?”
那女鬼怂恿道:“对,你快踩上去,快点踩上去啊!”
这处结界似乎像一个将他们团团围绕起来的圆圈,而他们只能躲在里边出不来......阿弗笑笑点头,“好,等我踩踩看啊!”
阿弗认真地踩了踩,又转了一圈,转身看他们,“这样,够了吧?好像,没有魂飞魄散,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