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摊围观的人此刻已经纷纷奔去事发地看热闹去,人走茶凉。那洒落一地的花瓣,此刻已经被路人无情地踩踏而过,低贱如尘。
阿弗神情微怔,脑海中万马奔腾,只留下一坨坨马屎....
该不会是她把人玩坏的吧?
附了一个身代价就要这般惨重吗?
昨晚那鬼差要抓的不会就是他吧?
阿弗不敢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若真是她害的孙大爷,那该死的该抓的不是她吗?
阿弗再也待不住,随着那群看热闹的直奔孙大爷的家。
孙大爷的小院里,此刻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民群众。
她也真是无语凝噎了,又不是大街上泼妇打架,这可是死人,怎么好奇心都辣么大?!
阿弗挤开重重人群,从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穿过千山万水挤在人群最前端。
此刻,小院内,院中央一席子上正停放着孙大爷的尸首,上面只盖着一层白布权做遮挡。其内哭声阵阵、骂声片片,人叫喊声也起起伏伏不断,夹杂着哭骂声响彻天际、震耳欲聋。
阿弗挠了挠耳朵,啧叹道,“最怕女人哭,还没完没了了....”
人群中一人说道,“大夫刚走,诊断出这孙大爷是被毒死的....”
人们蓦然一顿,随即惊愕一片。
那人继续道,“而且....这凶手就是他那亲闺女。”
人群惊愕,随即瞪圆眼睛看着院中那个哭得双目圆肿的妙龄女子,“天,这是弑父杀人!”
阿弗默了默,不是因她而死,但是....孙桃杀人,这怎么可能....昨日他们父女间还那么的温馨....
一体态婀娜的中年妇女一手拽着孙桃的胳膊,一手挥掌扇着她的脸,“你个小贱蹄子,你个黑心肝的,你这蛇蝎心肠....”
孙桃痛喝一声,嘴边不时地低喃着,“不是我,杀了....爹,爹爹....救我....救我。”
一老人实在看不过眼,不时地低声道,“她大嫂,别把人打死了....”
只听他旁边那中年男子斥骂了一声,“勾引野汉子被孙大爷发现了,竟然还下毒,狠下心肠杀了亲生父亲,这样的人打死了又怎样,她大嫂这是在替天行道。”
阿弗蹭蹭蹭地跑到孙大爷的尸首旁,信手一挥,袖袍袭起一卷风带动着遮挡尸体的白布。
入目所及的是青紫面庞、嘴唇发黑,中毒无疑。
人群中轰然一声响起,“这....这孙大爷死得冤,竟然....竟然魂魄,迟迟不....不肯归去....”
闻言,人群突然一阵耸动。
胆小的纷纷倒退一步,胆大的纷纷向前一步,自动地排成了两队人马,目光怔怔地觑着那尸骨未寒的孙大爷。
此刻正在踢骂着孙桃的人正是她大嫂刘梅,自听到这一声喊,脚下忽然一个不稳竟跌倒在地,双手捂脸跪在地上,神情凄然,泪水从指缝间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喃喃道,“大力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被毒杀的公爹....对不起死去的婆婆,教不好小姑子....害死了自己的亲爹爹,我不配....不配做孙家的媳妇....”
刘梅哭着喊着随后面朝孙大爷的尸体三叩头,嘭嘭嘭叩得震天响,抬起头时见她额头通红,甚是可怜可叹。
众人啧叹,这贤良淑德的媳妇哟!
刘梅随后又朝着人群叩首,“各位父老乡亲,请你们帮忙....做个主,如今我男人参军不在家,又出了这么个毒杀亲爹的小姑子,我一个农妇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会好....”
刘梅长得倒也有三分姿色,虽说名花已有主,但嫁了人的女子体态更是婀娜多姿,此时的她梨花带雨,更是戳中了在场所有已婚未婚汉子的心尖尖。
一人喊道,“这得报官,把凶手抓起来。”
孙桃只是个小姑娘,初次见到这局面也是慌了神,手足无措,她扑倒在地上,脸上红肿非常,嘴角边还挂着血丝,失声地哭泣,“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人群中有涌现两个年轻男人上前要把孙桃抓住,一人拿着绳索欲将她捆起来抓去报官,不知为何,孙桃竟然一个扑身撞向了井台处。
阿弗先前半蹲在尸体旁查看异状,根本没意识到事态朝向竟然如此的逆转。待她听到一声尖叫时,转过头去已经看到孙桃额头开了一长口,鲜血潺潺流出。
她惊呼出声,“这是干什么?杀人灭口吗?”阿弗一晃身便飘到她跟前,欲上前查看她的伤口,只见她双眼紧闭,额间鲜血不断流动着。
一人看向拥挤的人群,“是她自己撞向的井台,知道事情败露,于是选择自尽身亡。”
众人了然于心,纷纷点头,原来如此,竟然真的是亲闺女弑杀亲父。
以前去戏园子看戏还要交门票,但现在他们可是看了一场免费的大戏啊!
以后戏园子又会有新的戏折子了。
女子偷情弑杀亲父,亲嫂大义痛诉真凶。
台下看众一片叫好。
阿弗欲上前捂住她受伤的额头,耳畔忽然传来一阵熟悉阴沉的铃铛声,眼眸瞥见孙桃身后站着一黑一白两个鬼差,阿弗不由得想起了他们是来索命的,索孙桃的命。可她现在还有气呢,还没死呢!
阿弗怒目而视地他们,“人还没死呢,你们来干什么?”
那两鬼差低头颔首,怯懦地说道,“大人,孙桃也...快要死了,我们可以再等她一会。”
阿弗怔怔,无语了,还敢等了,喝道,“你们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