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睡得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之间好像听见有人在咒她,忽然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喷嚏,将她从安睡中惊醒。
阿弗眼眸微启,嘴唇微动,瞎嘟喃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随后便在绵软的床榻上翻滚了了几圈,霸占着身下的床铺,享受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舒服和安逸的时光。
阿弗想,她来到的应该是个修仙世界,不过别人修仙大概是通过勤练武功心法,或者得到某个金手指踏上寻宝之路,或是捡到系统完成它提供的任务,从此登峰造极踏上人生巅峰。
而她自己只需要安安静静、舒舒服服地在小黑屋里闭目养神,汲取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就好了,这还真是......主角待遇啊!
阿弗心底在扬天长啸:哈哈哈!这仙修得值啊!
外边,贺兰毅听到了来自玉坠中的莫名其妙的闷笑声和嘀咕声,扬唇道:“睡得可真久。”
晚上出去白天睡觉,这鬼真是养了个好习惯。
恍惚听到贺兰毅的问话,阿弗睁开朦胧惺忪的睡眼,哑声道:“你怎么......连我醒了都知道?”
原以为这小黑屋是自己绝密的私人空间,外人绝对进犯不得。
可他的声音恍然就在耳边,一传进来,怎么好像有一种自己被人窥伺侵犯的不安感?!
阿弗警惕地睨着四周黑暗处,伸手想要拉起被子盖住脸,可惜手下摸了个空,因为小黑屋里没有被子这种东西。
女鬼半醒半睡时的声音低迷喑哑,听起来又含了几分的不满、娇嗔与......魅惑,好似清晨初醒的女子赖在床上不愿起来而故意朝着自己撒娇。
声音很近很近,幽幽的语音长长地拖着,挑动着心弦涣散波荡,听起来又像是在自己耳边轻声低喃着,像是被杨柳花絮在心尖一下一下地轻拂着,极痒极痒。
贺兰毅怔了怔,手下的马鞭攥得越发地紧,双腿夹紧马腹,缓了一口浊气,冷声道:“好好说话不会吗?”
语气很重,说出来后自己又后悔了,她什么时候好好说过话,不是鬼话连篇,就是废话一箩筐。
还不如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躺下睡觉就好了。
阿弗顿了顿,被他一喝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又哪惹到他了,好想给他抛个白眼,可是自己现在在玉坠中,他又不是天线宝宝肯定接收不到。
于是阿弗决定出去再给他抛几个眼刀顺带再指桑骂槐地冷哼几声。
大人我就是不好好好说话怎么着?身为一只鬼,说人话怎么可能办得到,这不是为难鬼吗?
这个决定甚妙,阿弗打了个哈欠后翻身而起便从玉坠中走了出去。
阿弗掐着腰,看着面前这人这马瞪了许久,眼前这人也朝她投来古怪的眼神,晦涩难懂。
怨气渐渐消散,只在一二息之间,因为阿弗后悔了,自己的把柄还在人手上握着呢!
休养生息了一阵,自认为精力充沛信心满满,可面对他时阿弗还是跟块木头一样杵了。
向来自诩德高望重心宽体胖,又怎能与一个平凡小辈置等闲之气。
这样岂不幼稚?!
老祖宗就要有老祖宗的慈爱平和,厚待小辈的心态,对待弱小者总要有几分耐心才是。
贺兰毅见她出来之后就又以一副直勾勾的目光看着自己,那模样着实蠢萌呆傻,担心她又忽然间起了什么色心,抬手指了指自己脖颈上的玉坠,嘴型微动,无声地警告着。
阿弗朝他玉坠望了一眼,又向他投去深深的一瞥,笑了笑,很假。
她是个隐忍克制的老祖宗,绝不会轻而易举地就被人揣度得发了脾气。
等到她找到能亲手触摸玉坠的法子后看他还敢怎么威胁自己。
阿弗微微一笑,像个慈眉善目的老姐姐,“大人我心胸宽广,暂时让着你,就不与你一般见识了。”话落,甩袖而走。
说是走,其实飘得飞快。
心口堵着一股气,淤积不散。如果不快走的话,估计此刻贺兰兄头顶便要乌云密布,身上也要遭雷火焚身之劫了。
贺兰毅追上来时也不慢,驱马走在自己身旁,看着她越加飞快的速度,他也加快马速,而自己若是缓了下来,他也随着减缓马速,却始终时刻保持在自己身旁。
阿弗觉得自己这样倒是在无意间替他锻炼起了御马的能力,于是更加飞快地飘了起来。
想玩是吗?一起来啊!
阿弗飘得很快,而他亦是毫不示弱地追赶上来。你追我赶,就是不愿比对方更慢一步。
阿弗扬唇似笑非笑地睨着他,而他眉梢微挑地策马追赶上前。
他们两骨子里都藏着一股傲气,不肯轻易服输,在外人看来看似幼稚的置气行为倒不如说是棋逢对手,就算不是为了面子也不愿意输给另外一方。
最后马累得瘫倒下来,而阿弗则是飞得晕头转向,不知眼前东南西北于何处。
贺兰毅吐了吐气,凉凉地看着她,一扬唇:“玩够了,还要不要继续?我有时间也有精力奉陪到底。”
阿弗虚倚在树下,抬手扇风:“谁说我在玩了,我那是急着要去找林诩。”
冷冰冰的眼刀抛了过来,“看起来,你好像也是特别希望他跟来的样子?”
阿弗侧身避让,负手而笑,“当然。”随后漫步从他身旁而过,“人生难得一知己,何况我们还有一起越过狱的交情。”
而且,这可是沙师弟呀!
没想到还没到流沙河就碰上了老沙,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当初在水牢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