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河图引不死,你亦为灭?”他问。
声音从身后传来时,清凌凌的。
声音传遍幽篁殿,渐渐地散开,传远。
阿弗有些哑然。
那声音,熟悉至极,震得他忽然间也有些七荤八素。
好一会才恍恍惚惚中回过神去。
猫顿了顿,“记住我们的身份,别忘了你是因什么而来的。”
跳着脚跑开了。
临走前那个眼神看得阿弗心口发慌。
阿弗想跟他说,她实际是早就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了。
过了好些年忘了应该正常吧。
而且,如果把河图引交出去,那么自己早就死了。
她才不会那么愚钝,听命于谁的话。
阿弗心下坚决地想着,无论是谁来跟她夺命,保住河图引最重要。
猫跑走开了,爪子抓在窗棂上,前腿伸出,后腿借力一蹬,身子拉长,在窗棂上变成一缕斜长的阴影,消失不见。
这样跳下去,会死的吧,就算你是仗着猫有九条命,但你这般肆无忌惮,奋不顾身地往下跳,真是拼了老命。
阿弗舒了一口气,为他点蜡。
贺兰毅道:“阿弗。”
阿弗睁开眼,转过头看他,唇角渐渐地扬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贺兰毅目光再度地瞄着那猫跑远的方向,眉梢微拧。
“那只猫有古怪,来历不明,身上更甚者有很强的阴气。”
阿弗怔了怔,“你怎么看出来的?”
贺兰毅目光轻微一挑,带着张狂舒意,仿佛在说“难道你忘了我是谁?”
就是那种张狂自大到无所不能的样子。
“我要是说它以前是鬼差,你信吗?”阿弗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贺兰毅走了过去,脚步渐渐发沉,仿若每一下都用着很大的力气。
“你说的我都信。”
所以说,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他也真听进去心里去了。
阿弗道:“它来历不明,阴气重,是因为来自地府,我跟他一样,是从那里出来的,你能看得出来我是什么吗?”
贺兰毅道:“知道。”
阿弗深吸了几口气,而后道:“当年也的确是有目的接近禁地,的确是为了拿那河图引。”
贺兰毅眼睫轻颤,唇角轻轻地动着:“什么时候开始的?”
阿弗道:“其实你从雪地里挖出我的第一天我就把东西给拿到了,后来,我苟延残喘地活着,不过是为了将东西给带回去。”
“真傻,要是早知道河图引真的无所不能,我早就用了,哪用等到被摧残到这种半死不活的地步。”
“你恨我吧?”
贺兰毅道:“不是。”
“不可能。”阿弗眨巴眨巴眼,笃定地说道:“我可是骗了你那么久那么久,骗你们说我没拿,其实就在我身上,现在还在骗你,你应该恨我才对。”
“怎么不可能?”贺兰毅皱了下眉头。
贺兰毅单膝微沉,凝视着她的眼:“你没有说真话,你说谎的时候,眼皮子会颤抖,会明显。在我面前,你说谎骗我可没意义。所以说,我不可能因为你故意编造个谎言而恨你。”
阿弗怔怔然,轻笑出声,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贺兰毅单膝微沉地面,手拉着她的手,俯下眼睛看她道:“你骗我就骗我吧,那些事情我都不在意,但我只想要问一句。”
“你说,河图引不死,你也不会消失,是真的吧?”
贺兰毅眼眸沉沉,神色有些殷切的期待,双手握着她的手,愈渐发紧。
他关心的只有她的生死而已。
向来也只是她。
阿弗甚至能感觉到他手心里在冒汗,吞了吞口水。
“嗯,是真的。”
应该,或许,是吧,阿弗乐观地想着。
毕竟,河图引可是当年九凝山极力镇守的东西,它的无所不能,也能使她得以重生,应该是真的。
贺兰毅像是一颗心终于放到了实处,抬手将她拥入怀中,将他的魂牵梦绕给缠在怀里:“太好了,太好了......”
声音低沉,靡靡,像酿得上好的桃花醉,熏人欲引。
一遍一遍地说着,仿佛从未听过比这最美好的语句。
阿弗纳闷了,手指轻轻地圈着他的后背,直勾得他心口发痒,阿弗问他:“你关注的重点似乎有些奇怪。”
“那你更关注什么?”
阿弗的手已经落在他的脖颈上,指尖牵住那根绳索。
贺兰毅被刺得一凉,松开她,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搓着:“怎么你的身子总是比平常人冷?”
“大概是因为河图引的缘故。”阿弗笑说。
阿弗目光直勾勾地盯紧在他的脖子上,尽管他把自己包裹得有些紧实:“那你呢,玉坠的秘密又是什么?”
贺兰毅拧了下眉,从脖上取下玉坠。
“你想知道?”
阿弗点头,迫不及待:“当然,很想很想。”
贺兰毅轻笑出声,如珠碎玉:“其实,这个跟我当年做的一件事有关。”
“这个,是陵寝的入口,你和我的陵寝。”
阿弗目瞪口呆。
“什么叫你和我的?”
旋即蓦地一愣:“九凝山上那禁地?”
贺兰毅点头:“正解。”
阿弗哑然,手不自觉地伸上去想要默默它:“难怪我以前总有一种感觉,里面很是亲切,让我想躺里面睡上个千万年都可以。”
贺兰毅轻拍了下她的头:“不行,我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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