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贺兰毅气势骤然便冷了下来如寒冬腊月一般,声音低沉,俯下身来:“谁又跑你面前胡说八道了?”
“是王琅,你别听那人乱传谣言。”
“还是那只死狐狸?你以后不要再跟他走那么近。”
“还是单郢说的,到底是谁?”
阿弗见他面色古怪得很,而且身上似乎有点紧张。
对的。
还是那种被戳破了谎言后抵死不认的紧张。
阿弗吞了口口水,身子不禁往后退了退,“你别过来,有话好好说,别紧张,就算再怎么样,我还是,不,不会,嫌弃你的。”
贺兰毅:“......”
“真的是王琅少时的戏言,你听我跟你说。”
贺兰毅见阿弗还要往后退,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拉着她过来。
“喜欢男人的是他不是我。”
阿弗把这话理解为,“王琅喜欢的那个男人是你?”
贺兰毅都快被她给气死了,“不是,是另外一个人。”
阿弗歪头,愕然:“他朝三暮四,喜欢了一个又一个男人,还包括你?不过你只是旧欢?”
一边慢腾腾地说着,带着点点幽怨,一边把那本古籍往后边藏了起来。
贺兰毅一把将她的嘴巴给捂上,声音冷凝。
“算了,你别说话了,你只会把事情越抹越黑而已。”
之后经过一番解释,阿弗才知道王琅少年的时候是个一味贪图享乐放纵的玩酷公子。
可曾经在一场夜宴上,看上了一大户人家养的**。
他喜欢的东西自然也想要拿到手里,那大户自然不肯相让,还在宴席上用鞭子抽打那人。
王琅看不过眼,费劲了好大一番心思才将那**给要到手里。
只是那**后来跑了,在被王琅要回来的那天晚上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跳崖,生死未卜。
而王休知道王琅在外头花了一大笔钱,大发雷霆要将他给逐出家门。
王琅便找了贺兰毅当挡箭牌,说成了两人在外头吃喝玩乐的花销。
事情不知道怎么被人传的,也就越来越弯曲曲折。
阿弗唏嘘出声:“所以那**也就成了他心底的白月光了。”
“现在还么找到?”
贺兰毅摇头:“不知道,我没兴趣跟他打听这种事。”
他在外头的名声被无辜地遭人抹黑,可听在阿弗心底,却是没比那个生死未卜的**还要值得她同情。
贺兰毅沉声道:“我的心难道是什么你还不清楚?”
阿弗心底颤了颤:“人心都会变的,再说我也怕啊!这么多年了你要是一直就喜欢我一个,我心底也不怎么信。”
贺兰毅咬了咬牙,曲指在她脑门上狠狠地弹了一下。
“若不是看在你还小的份上,惩罚肯定要把现下的还重。“”
阿弗:“......”
后又不怕死地询问:“什么罚?”
贺兰毅沉了沉气,别开脸,故意转走了话题问起:“你呢,你自己为什么答应别人去做那种不可能的事?”
阿弗顿住。
贺兰毅偏过头回来看她。
明明眼瞳越发深黯,好似狭了不少狂风暴雨和愠怒,可长睫微颤下,却见阿弗紧紧咬着下唇,神色又不禁变得温柔了起来。
阿弗顿了顿,声音哽咽道:“我是不是很蠢,别人想骗我就骗我,别人想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甚至是觉得自己若做不到了就很罪恶。”
这些日子里挤压的怒火冲灌而出,终究如奔溃的堤坝一样倾泻倒灌的水,让她不得不发。
贺兰毅微顿:“你可以拒绝的。”
虽然心疼她此时这般的委屈,这段日子以来被接二连三的事情欺骗的委屈,身世被揭开后的介意。
一开始看她故作镇定,故意装成大人一样理智思考,故意像个大人一样冷静处理任何事情。
可越是镇定自若,越是让他担心她压抑着自己的痛苦不容外泄。
“我觉得我是在赎罪。”
便是宁全气急了一句玩笑话她都当真,一直膈应了许久。
“谁跟你这样说的?”
阿弗摇头。
宁怀瑾要成亲了,林诩给出的理由是:奉子成婚。
他娘的,还真是防不胜防。
婚期定在了八月十五,要是在此前爆出了宁全死讯,宁怀瑾不得守孝三年,估计林诩知道了会砍死自己。
贺兰毅道:“不管别人在心底怎么想你,不管别人在你身后怎么说你,你都不需要为这么去介怀,你又不是为他们而活。”
阿弗笑着咬了下唇瓣,带着浓浓鼻音:“可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那些孩子死在我面前,活生生,四分五裂,拆筋剖骨,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五岁以前的画面,好像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贺兰毅怔住。
许久,将她轻带入怀里。
“那我晚上陪你睡。”
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带任何别的心思,贺兰毅道:“帝皇之气,可以驱散所有邪祟之物。”
那夜,阿弗果然一夜好眠。
醒来后躺在床榻上纳闷不已,辗转反侧。
难道当了皇帝之后就真的什么神魔鬼怪都不可侵犯。
起远远望去时,他身上的确也是有金光护体,紫气萦绕在后背迤迤而出。
“怎么这么早就叫我起床吃饭啊?”阿弗有些懒得爬起。
贺兰毅道:“你真的每晚都做噩梦?”面色极其不好。
阿弗眨了眨眼,“我昨晚没有。”
贺兰毅语气一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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