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独自一个鬼在长街上晃荡,愣是找不到与她相似的同伴,忽然间就疑惑了,难道这世上就她一鬼而已?
然而目前方忽然涌现了一个穿得花红柳绿的少爷,跟鹦鹉丝毫无差,阿弗抚额一笑,“跟自己比起来,他也是不遑多让了。”
只见他一手挥扇,一手挥人,目露嫌弃,“让开让开,挡着爷道了。”
路人已经不赶自退,倒像是像是怕被染上瘟疫一般自行躲避。
阿弗负手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昂首阔步地向自己走来,似乎正要从自己身上径直穿过去,阿弗嘴角一勾,鄙睨地看着离自己不过一指之隔的他,“你可知道得罪鬼神是什么下场?”
他当然不知道,所以阿弗才可以比他更加地仗势欺人。
话一出口,他脚步不停欲从自己身上过去,阿弗不得不附身在他身上,不由讪笑道,“是你自找的。”
她姿势潇洒地划开扇子扇起了风,对着身旁那低眉顺目的奴仆挑了挑下巴,扬唇道,“我平日是个什么样的人?”
奴仆虽有些不明所以,但仍是阿谀奉承道,“少爷,您玉树临风,风神俊郎,才学更是数一数二的。”
“哦!我....老爹,可权势滔天啊?”
“是啊是啊!老爷那可是里正大人,官虽小但那也是官,那是叫什么山高....什么什么的,反正咱家很厉害就是。”
阿弗耸了耸肩,心想这山高皇帝远,猴子称霸王,可霸王今日却是撞鬼了。
阿弗负手转身道,“走吧,我们这是要去哪玩啊?”
小厮舔着脸笑嘻嘻地说,“少爷您今日是要去风花楼赴李秀才的宴。”
风花楼,好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地,风花雪月甚是符合这只鹦鹉的气质。
风花楼内,莺歌燕舞,灯红酒绿。阿弗嗤笑地无视了一切向往她怀中倒的小姐姐,在一小厮的带领下径直走到一厢房门口,小厮推开房门,便见一蓝色长袍男子正在房中静待着。男子听到门声转过头来,起身对他拱手施礼,“陆少,您可算是来了。”
阿弗执扇扇风,听他语气甚是着急,她反倒一派轻松,“怎么?找我何事?”她落座,执起酒盏自斟自饮。
请客的这人是秀才李长玉,家中唯有一老母。像孟母三迁一般,李母也是兜兜转转地才选择安居在此地。李长玉与陆风两人同窗好友,据说关系还不错。阿弗却是想,这两人地位一上一下却玩得开,如果不是真兄弟那估计李长玉就是陆风的狗腿子罢。
李长玉落座,执起酒杯长长地叹气,“我请你帮忙来着,你平日里不是常常出没于这些风月场所,对于男女情事不是甚为了解吗?我就想找你....请教一个问题。”其实还有帮个忙,但这几个字他还没说出口。
阿弗“哦”了声,竟然是情感咨询,这陆风原来还是个情场高手,笑道,“说来听听。”
李长玉抿了一口酒,“我喜欢一姑娘,那姑娘对我也是有几分情意的,可他爹嫌我只是个读书人,不肯把她嫁给我,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阿弗笑了笑,“那你就去考取功名,等将来一举成名天下知了还怕人父亲不同意。”
“若是到时她嫁人了怎么办?我想先将她娶了,可他爹不同意,说我只会读书不会赚钱,给不了她闺女安稳的生活。”
李长玉说到此处突然地按着桌子半倾起身道,“你说说,我们读书人怎么了,他不过也是一个市井小民,为了活命劳累奔波,我科举将来还能给她闺女挣诰命呢!他还是一个卖风糕的凭什么瞧不上我?”
卖风糕,好巧啊!该不会就是她认识的那个吧?!
见“陆风”只顾着自斟自饮,李长玉有点气闷,继而道,“如果他一直不同意我就....我就把人....睡了,到时看他还敢不敢不把闺女嫁与我,反正我们就是两情相悦的。”此刻他的神情似是嚣张似是不屑。
阿弗抱拳睨着他,“你凭什么让人家姑娘等着你,要是你考不上你要她等多少年,等到人老珠黄嫁不出去就可以跟了你吗?”
不要脸,想得倒是挺美的。还想先占为己有了,自己连功名都没有,生活也没保障就敢随便撩拨祸害姑娘,妥妥地就是一渣男。
李长玉没料到陆风今日竟然这样,往日里他陆风也是靠这招糟蹋了不少黄花闺女的。但不到万不得已李长玉自己也不想那般做,原本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服他顺便让他爹出面,毕竟他爹是里正,说一句话大家都得抖三抖,有了他爹的担保,还怕孙桃她爹不肯同意。
可是,事情与他料想的不一样啊!平日里陆风可是个为了兄弟就可以仗义执言两肋插刀的,事情不过脑子就可以胡作非为的。今天怎么就把脑子带出来了?
如今....李长玉仍是笃定地道,“你放心,我将来一定会....”,阿弗不耐烦听他把话说完,直接拦截道,“一年,两年,或者三年,若是有缘,人就跑不了,就怕有缘无分。如今一事无成的你不应该跟我这个有田有产的纨绔坐在这里喝!”
阿弗举起酒杯朝他一笑,李长玉面色涨得通红,忍了忍将酒一抿而光,他看着陆风今日奇特的举止言谈,想起了孙桃清丽的面庞,心中蓦然一怔,该不会就是他也看上孙桃了想把她娶回家做小妾,所以今日才会对他多番的阻挠。
李长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孙桃她爹不就喜欢像他这种有钱有势纨绔公子哥,亏他还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