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毅轻点下头,扬唇,故作随意地说道:“嗯!就藏在一佛堂里边,好巧不巧就被从一佛像里头找出来的。”
闻此一言,阿弗怔愣地看着这些发黄的羊皮纸,倏而愁眉苦脸地唉声叹气。
贺兰毅不解发问,“关押孩子的地牢与陵寝连为一体,有了这些,不就可以破解机关进去里面将那些孩子带出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阿弗点头,一手支颌,“是这样没错。”随即又双手捧脸,道:“哎!你不懂啊!”声音哎哎。
“不懂什么?”
阿弗没有回应,心底翻腾不止的想法一遍又一遍在她心中叫嚣着沸腾着:哎!手贱啊!
此刻她多想给自己的手心赏上顿“一丈红”。
这么浩瀚无比的一座伟大的工程,怎么就好巧不巧地让她给毁了呢!
人类文明的罪人呐!
不说陵寝还没修好,就是修好了也已经被她毁掉,要是先前不那么莽撞,现在她铁定要进去里面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
不过,这陵寝会是给谁修的呢?
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那个垂垂老矣的清河郡主。想起了她那枯朽的容颜和神经错乱的样子,心有戚戚。
忽然想到贺兰兄据说也是某某王爷来着,想必跟清河郡主应该很熟。于是疑问道:“清河郡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贺兰毅收起了随性的神色,正色道:“清河郡主是肃王的独女,肃王府的掌上明珠,人人称赞其聪慧娴良,端庄文雅。自小因陪伴在太后身边长大的缘故因此深得太后宠爱,就连婚事都任由她亲自挑选。”
阿弗哦了声,朝他看过去,啧啧暗笑,“还有其他的吗?恶毒的阴险的不为人知的?”
她可是一只邪恶的幽魂,可不是来听什么好话的。
贺兰毅看她笑成一副狡猾得像个老狐狸的模样,嘴角不由勾起一弧度,“我又不认识她,又怎么知道那般多。”
阿弗蹙眉,“你不是王爷吗?你当初不就是以拜访她之名住进来的?”
在她眼里王爷郡主公主皇帝皇后妃子之类的人物可都是相亲相爱、相爱相杀的一家人。
贺兰毅看着她许久,清了清嗓子道:“我......当初不是有意隐瞒身份的,是因为背负着许多......”
阿弗直接拦截他的话道:“没有秘密的人生不完美,你当初不说也有自己的考量,再说我对你那些事没兴趣,说那么多做什么,我现在只对这陵寝兴趣颇深。”
贺兰毅哑口无言。
阿弗指着羊皮纸,眼眸中波光粼粼,啧叹道:“太完美了,这座陵寝,独一无二绝无仅有,举世无双堪称后代陵墓之典范。”
羡慕啊!
自己怎么就没有如此壮观的坟茔呢?
她有时都会想自己是不是没人收尸的缘故才会落得这番无家可归飘零游荡。
而贺兰毅则眼光幽深地凝着图纸,道:“岂止是完美,历代的皇陵都比不上这一个。而且,这陵寝分外地诡异,上边的字连我都未曾见过,太过古老,想来有数千年的历史。还有这些设计和阵法,真是闻所未闻。”
阿弗有点讶异,“这些字你也不认识?”
她以为自己是读书少的缘故,没想到贺兰兄的文化水平跟她其实是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嗯!吾心甚慰。
贺兰毅点头,不羁地一笑道:“清河郡主真是好本事,竟能弄到这么年代久远的东西,她这是想玩什么?”
玩什么?阿弗已经莫名其妙地在脑海中联想起了谋权篡位,女帝登基,众臣朝拜的画面,可清河郡主那般年老,估计在皇位上也坐不了几天就又得退位让贤了。
而且,谋权篡位又岂是一座陵就能完成的,没有兵权没有拥戴最后也只是一个斩于马下而已。
她想要的是别的吧!比如:死后不堕阿鼻地狱不入十八泥犁,得道成仙位列仙班。
好想法!
皇族之人果然不容小觑,想法亦是特立独行,关键更是敢想敢做,敢于付诸实践。
身子骨忽然传来一阵阴凉凉的感觉,阿弗措着手忽而道:“清河郡主既然这么受人欢迎,一般说来这些心高气傲的京城贵女都是嫁与权贵门第,又怎么会甘心嫁出京呢?”
贺兰毅道:“她及笄那年嫁与新科及第的状元朗许德昭,开始的确是在京城里没错,可两年后许德昭病逝,清河郡主这才扶着他的灵柩回许家故里,也就是现在的宣和府,她誓愿不嫁,钟其一生为亡夫守寡。”
阿弗啧啧称赞,看不出来啊!竟然还是个贞洁烈妇来着。
贺兰毅继而道:“许德昭是许氏大房单传血脉,逝世时没有留下任何子嗣,清河郡主便从族中过继了如今的许澈来支撑起许家大房。而许澈在清河郡主的教养下读书科举及第,状元之身加封,清河郡主更是忠贞贤名远扬。”
阿弗听了却觉得讶异,她还以为清河郡主与许澈是祖孙,原来真正的关系是母子......
按理说清河郡主十五岁嫁人,十七岁丧夫,如今许澈才二十多这个样子,那她应该也才四十多岁吧?可四十多岁的人怎么就长了一副七老八十的模样。
这也太吓人了吧!
蹙眉疑问道:“清河郡主如今芳龄几何?”
贺兰毅勾了勾唇,轻笑道:“具体年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当年我爹刚从哇喇打了胜仗凯旋回京,清河郡主便一心求嫁,却不耐我爹早已心有所属,除了我娘他根本就看不上她,想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