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那官员,道:“你报官了?”
“有事找政府不对吗?”
道士呵呵,拔腿要接近那官员,却被官员身后的人给赶走。
“别别别,各位兵大哥听贫道说几句.......贫道不是这里的人,贫道是不小心迷路......进来的......也是被骗进来的,最近这不是总有人拐卖妇女儿童上山去吗?贫道这也算是被拐到这里当劳动力的,不是洪村的人。”
“你说不是便不是,统统都得关进去。”
“大老爷,您等等,贫道真不是洪村的人。”
道士见沟通无效,只好冲即将走开的官员道:“大人,贫道真的没病,贫道不是洪村的人,我要离开。”
官员眉心紧拧,疯言疯语成这样了还能说没病?问:“你吃过这里的东西没有?”
道士先是一愣,旋即怒气冲冲地看向一旁的鬼,怒不可遏地说道:“好啊你这个恶鬼,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我上辈子欠你的啊,这辈子要任你耍?”
阿弗捧腹大笑。
众人看着他对着空气怒骂,不由得互相望了一眼,有病!
官员脸色渐渐冷凝,对他道:“看来你是吃过了,等大夫来了,让大夫看一下你到底有没有病,本官现在不能任由任何一个有可能感染疫情的人出去。”
官员手下的随从这时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大人,前面还有一辆马车,说什么也不肯服从命令,硬是要走。”
如今疫清情况未明,任何来过这里的人都有可能感染,如果带着疫病出去难保会传到下一个地方去。
官员身为当地父母官,如果任由瘟疫泛滥成灾自己这乌纱帽还能保得下吗?只能趁着当下能快点解决便快点解决,再解决不了才上报朝廷,当即愤怒地说道,“荒唐,难道他要走你们还不敢拦吗?”
“我看是谁敢拦我?”马车内传出一声嘚瑟的笑。
“本官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官员上前掀开车帘,手却在那束微凉的目光中顿了下去。
当下身子一晃,颤颤巍巍地跌下马车,跪在地上,口中亦是发抖地说:“下官有眼无珠,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
......
洪村被官兵包围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紧急筑起的围墙,将他们包括洪村内的所有人囚困其内。
远处,火光冲天,熏天的黑烟,乌云环绕,刺鼻尸臭味,不远不近地传来。
枯败的稻田,遮天的螨蝗,嗡嗡地在耳边叫嚷不断。
天昏昏暗暗,道士眼角蒙上一层隐蔽,脸上灰白,喃喃自语道:“阿弗啊,我要是也病了怎么办?”
阿弗一笑:“我不是进来陪你了,够义气吧!”
道士回头望了过去,便见那趴在草垛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样子,“你这样离魂不好,要是别人见你不醒给你随便喂药怎么办?要是有人趁你不醒给你一脖子抹了怎么办?”
“反正也就那样了,早死早超生,到时还得劳烦你多给我念几遍往生咒,不然我可是会随时随地便会蹦跶出来找你玩的。”阿弗手枕着脑袋,斜眼望了过来。
道士捶胸顿足,“你这是要把我气死,我怎么认识你这个王八蛋?我怎么就撞上你这个不思进取的混蛋?你这头恶鬼!”骂咧咧了好一阵,又是气又是恼,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下来,坐在地上喘气连连。
阿弗回了一句:缘分。
道士愤愤不平:要是缘也是孽缘。
阿弗戏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忽地歪了下头,对着落在他身后的黑雾睨了过去。
“道士,你身后边有东西。”
道士哼笑了一声,环着手,反过来对阿弗道:“你身后还有鬼呢!”
眼前都有这么大一头恶鬼存在了,他还会怕什么?
“我说真的,不信你回头望过去。”
道士见她面色冷凝,眉心轻蹙,说的倒像是有那么三分真实七分虚假,可忽地脖子便是一梗,像是有什么锁在喉咙口。
粗壮的黑手从自己身后拢了过来,冰冷的躯壳便是要往他身上贴近,阴恻的冷风从自己耳,鼻,眼,嘴内灌入。
道士挣开拢在他身上的黑雾,快速地拔腿往阿弗这边跑来。
同时迅速地往身后甩出两张灵符,灵符贴在身后的磅礴大雾上,只见前一刻还张牙舞爪,恨不得食人血啖人肉的怪物瞬间禁锢不动,身上的雾气像是膨胀到了极点的气球,快速地爆破开来。
道士被爆破的气流冲着撞到墙壁上,砰砰地一声后又摔下来。
黑色雾气涣散成破碎的残片,不愿散去,即便朦胧不清,但依稀可见一个身影在渐渐地组合着。
道士啐出口中的灰,身上的疼痛令得他一阵嗷嗷惨叫:“什么鬼啊?”
阿弗道:“世巫。”
“世巫?”道士先是一愣,旋即瞪大了眼珠子瞧去,身子跌跌撞撞地往后边退去:“他不是死了吗?”
“是啊,变成鬼阴魂不散地来找你报仇了。”
小黑从黑雾后边踱着猫步走了出来,对阿弗道:“他阴气重得很。”
阿弗点了点头,站在世巫面前,问道:“蛊是谁养的?”
世巫身子剧裂地颤抖着,晃着晃,魂魄变得越发地浅了。
“是我。”他低垂着头,声音哽咽地说道。
“为什么要用毒蛊害人?”
世巫顿了顿,身躯依旧跪得笔直,魂魄却在逐渐地散去。
阿弗见他故意想逃开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