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身形微僵,晦涩目光下带着愤怒,带不过一瞬,双手便被身后站立的同伴擒住。
眼带愕然地看了过来,急忙喊道:“大人,属下不是没抓住。”
“没抓住就是没抓住,还狡辩些什么。”
高嵩舔着笑脸对王琅道:“这可能是漏进来了赵琥的人。他的人便是这样,您一旦说要处死他,他们还不信你有那么大权利了。倒不如现在就杀鸡儆猴,看以后谁还敢抱着杀人灭口的想法,您说对吧?”
王琅看着阿弗,唇角弯了弯,对于高嵩的建议也没反驳。
“随便你怎么样吧,反正对我小表妹不好的人都得死,他刚才还险些摔了她,笨手笨脚的。”
黑衣人便道:“你不能这样对我。”
说罢看向跟前的高嵩,眼角含着腾腾杀气,可惜双手被身后的人缚着,想要开口说话,却不料,已经有人先一步动了手,脖颈上便是突如其来的一道热意。
阿弗的眼睛被掩住,但血腥的气味冲着她的鼻孔钻入,密密麻麻。
躲在自己袖子内望着外面的杀戮,啧啧笑道:“杀人灭口啊!”
王琅将阿弗松开,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可这样的动作出现在他身上却不显得怪异,仿佛他便是做了上千遍一般。
阿弗淡淡地扬了扬唇,扭头看着被刀柄压在脖颈上的道士和那被围困在众黑衣中誓死反抗的人。
道士挣动着那些押着他胳膊的人:“你们还不快把我给放了,我背后可是有人的。”怀里的黑猫跳出他的胸口,头跳出外面张望着。
阿弗指着地上那个耍帅不过一秒便被人给控住了的家伙,果然还是适合抓妖啊,叹气道:“放了,我的人。”
王琅阴郁着的目光沉沉地看了过来,不先放人,反而对阿弗道:“是不是他们绑走的你?”
“没人绑我,没人对我不利,是我不信你。”
王琅顿了顿,手上的力道用得更加重了,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了阿弗:“你怎么可以不信我,我才是你真正的家人。”
阿弗呵呵,挣动几分,被他箍得越紧,愤怒地朝他道:“好,家人,亲爱的家人,你可以先把我放下吗?”
“放了你就跑了。”王琅朝马车走去,“你应该早点来了,我才不用到处跑。也不对,让你走丢了这事就是我的不对,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找了这么些年,终于将人找回来了,可她似乎都不认得自己,这也难怪,本来就是小孩子,又晕晕乎乎地过了那些年,那记忆又能残留多久?
王琅虽然着急她对自己不是很喜欢,但应该也没到反感的地步,只要这样安安稳稳地相处下去,她会看到他的好的。
将她放置在马车坐垫上,眼底下笑意浓浓:“喜欢这马车就跟该我说啊!”
不过她若是不让人来抢,自己便不会追上来了,那这样想想还是让她来抢好了。
高嵩提着袍角跑到马车前,目光直直地在阿弗身上落了下,最后一把掀开她覆在额上的额带,阿弗下意识地伸手拍走。
“你想干嘛?”王琅皱眉,反手一掌扇了过去,猝不及防让高嵩再次滚落下地,而王琅眼底的暴戾之气也突入袭来。
“额,额上的烙印。”高嵩的脸红印骤显,却依旧梗着脖颈望了过来,似要再次确定什么。
王琅抬手掀开,阿弗防不胜防,像被暴露了心底深处的秘密,一种不安与焦躁感油然而生。
见他紧紧地盯着那处,阿弗心底早已不耐其烦,“看够了吧?”将额带夺回重新覆上。
王琅唇角勾了勾,心满意足地说道:“正品。”
阿弗恨得直咬牙关,好似自己头上顶着的那个就是个防伪标识,让她一瞬想起了即将进屠宰场的猪,身上都会烙一个红印子。
王琅伸手将阿弗下巴钳住,迫得她松开了口,咬牙瞪他。
王琅心想这副样子的她才是真的好玩,有了不同于以往的生气,过去可只是除了一道呼吸之外,便只是死气沉沉的暮色。
阿弗指着伤痕道:“怎么弄的?这疤什么意思?”
“抱歉,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阿弗气鼓鼓地说:“抱什么歉啊,我想要的不是道歉,是解释好吗?”
王琅面色一急便道:“别气,别气坏了自己身子,你的病现在好了吗?”
阿弗皱了下眉,沉默了一瞬不知在说些什么,别开脸道:“活蹦乱跳的,死不了。”
王琅不喜听到那字,气息沉了一瞬,“那好,咱回家吧,我保证,这次一定不会再出什么事了,你就不想见你娘吗?她想你想得紧。这次别再跑了,那天晚上吓死我了都。”
“回家可以,但得把我的人带上。”阿弗拧眉道。
王琅皱了皱眉,抬眼便见那漂亮男人眼神阴郁,厌恶之情顿起,更不说他曾对他动过刀子。
但阿弗的态度也很强硬,他说不要她偏生要跟你抬杠,像是故意而为之,可她一旦眼泪汪汪地望了过来,一时之间什么理智就都没了。
算了,他这辈子还真是栽在了这个小表妹身上了。
......
.......
漆黑的天如同墨染,乌云层层叠叠将天空的鱼白尽数遮掩,压迫得人透不过一丝气。
院里的树藤缠绕着墙壁,交错盘旋,将人团团围绕其内,走不出去也进不来,林诩眉眼阴郁,目光在那团墨绿色停滞下来。
单郢黑着脸,像是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