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
“这里最近也没有马商来往,您若是要买马,得多走几里山路,去到最近的县城看看。”
“去到那里约莫有要久?”
驿馆内一瘦削身材的男人看了看眼前这白衣男子,打量了下他的身材,第一眼便定义这男子定是个身材孱弱的书生,便道:“这,若是您行程快的话,约莫也要到明日才能到。但您要是急的话......”
单靠这文弱书生要想烈日炎炎下靠两支腿走路到县城,怎么有可能?
现在的书生一跑个步就气喘吁吁,可看他还很急的模样,而且这周身的装束看起来身家定然不错了。
男人计从心上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指着茅草棚下那匹吃草的毛驴:“小的可以帮你跑这一趟,小的坐毛驴去县城里定然能在今夜给你将马车带回来。”
白狐摇着头,指着摇摇走来的一处,唇角勾了勾:“不用了,这不就有了吗?”
隐蔽的树丛将午后的日光吸走,但裸露的黄土却在日头的拂射下,一寸不落地往着上面放射热气。
道士吐长舌头,气息喘个不停,让阿弗想到了某个动物,而他身上还抱着一只会吸热的猫,毛绒绒的粘腻刺得人无比地灼热:“阿弗,这狐狸怎么还不回来,再不来我就真的要走了,我不管你们了。”
阿弗双手拖着腮,笑道:“你第一次见我说过的话给忘了?我现在就带着你去往上爬,你可别嫌我现在才付还当初那个算命钱。”
“我当时胡说八道的这你也信。”
“信啊,怎么不信了?你们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很认真记在心里的。”
阿弗眯着眼,感受着日光和热气在脸上亲吻的热度,低声喃喃:“我以前便想去这世界上各个地方都走上一遍,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做不到,尝试了好几遍,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聪明人用的都是蠢办法,我是蠢人用的最聪明的办法,终究还是被我寻到法子踏出了那个地方。
后来,我可以出来了,我却先做起了一个超长的计划,从那里开始,到去哪里,之间在途中忽经历什么,或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先标记下来。
我该去那些景点,该去吃些什么,记录下些什么,遇见些什么人,我都分条罗列记在纸上,密密麻麻。
可后来,我刚把钱准备好了,收拾好了包裹准备出发了,却突然回到了这里来,又一次计划失败。
幸好的是,现在,我终于可以是在路上。我真的从没这么像现在那样,这般认真地对待生活过了。”
道士顿了一会,侧头望去,仿佛真的从她的眼中看到了那种目光,但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那是自己第一次对阿弗改观。
蹬蹬的马蹄扬尘而来,掀起细微波澜。
阿弗抬眼望去,眯眼道:“白狐来了,咱们又可以启程了。”
“小师叔,快上来。”白狐唇角勾了勾,脸上的春风得意无不是做了坏事后的沾沾自喜。
“你这马车,有点熟悉。”
“抢来的。”
阿弗踮起脚跟,拍了拍他的手:“好师侄,有你师叔当年风范。”
道士摇了摇头便爬上马车,朝着还在外面客套的二人叹气,随后吼道:“还不快点,要等失主跑来抓你们吗?快跑啊!”
驿馆的男子不解又着急地挠着后脑勺,抱着手道歉连连:“这位少爷,小的当时真的不知道啊,这马车明明好好地就放在那,怎么就被那人给偷走了呢!”
他实在是想不清楚那个比女子还有美艳上三分的男人竟会做出抢马车这种事情,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败坏?
王琅蹙着眉:“你不知道,那他不是你们驿馆内的人又是谁?”
他不过是进了个驿馆洗了个澡换身衣裳,却发生这种事。
“就是个过路的人,小的真不认得他是谁。”
驿馆男人觉得委屈极了,可毕竟人家是在自己这里丢的马车,终归负有一定的责任。便道:“那男人其实长得好看极了,可小的真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但小的......”
高嵩上前,揪起他的衣领一把拉起:“但什么但啊,东西在你们这里丢的你不该负责,现在就去给我们找一辆马车过来,立刻马上。”
“小,小的遵命。”
王琅却说不要,态度强硬,气势凛然。
他的马车,被人在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抢走,这事又怎么可以忍得下去。
“那现在咱要怎么办?”
“你没听出那个男人是谁?”
高嵩微愕,旋即哦了一声。
长得好看的男人。
怎么自己听起来便觉得那里怪怪的?
“哦什么哦啊,去追!”
......
......
“这马是不是不肯听你的使唤,怎么忽然便不走了?”
白狐扬鞭甩在马屁股上,倒惹得马儿抬腿嘶鸣,随后双腿曲下,好似抓在地上,竟是攀俯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了。
马车随着马儿的动作左右摇摆,上摇下晃了好一阵,直将车内的人颠簸得头晕脑胀。
阿弗被甩着从窗户带了出来,亏得是白狐眼疾手快地抓住。
道士跌跌撞撞地爬了出来,衣领内跑出一只猫,冲着马便是一通乱挠。
“这马是怎么了?”
白狐道:“不听话了,估计是认主。”
看向阿弗,带着不解的思绪,细心地询问:“小师叔,你是不是重了?”双手箍在腰间,抬起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