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我一点都不想活着,明明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把我弄回来?你们问过我意思没?”
“疼就意味着快要好了。”
阿弗执拗地不进去里面,死命地抵抗着:“我明明可以不疼的,为什么就偏要让我进去?”
小黑抽了抽嘴皮子,既是愤怒又是无奈:“你不进去怎么知道你快要好了?”
阿弗负气道:“谁想进去谁进去,反正我不要。”
“你怎么,怎么这样无理取闹,都多大了?别的鬼想要活的机会都没有,就你运气好,一点求生欲都没有。”
“我就是这样丧的鬼。”阿弗耷拉真耳朵道:“没有求生欲很奇怪吗?”
“你再不进去……”他憋着脸,恼意甚浓。
阿弗别开脸,躲在暗处里抠着墙,语气幽幽:“可真的好疼,手也疼,脚也疼,忍着太难受了。我当时是撞到石头上,怎么还能不死,这真是太没道理了。就这破身体现在这样,醒来后还不知会不会成残疾呢!成了个残废的我,什么都做不了,你们还会要我吗?”
“不会的。”小黑怒目而视。
“谁会不愿意要你?”
贺兰毅凝眉望了过来,沉声道:“谁会不愿意要你,只有你自己不想要自己。连自己都不喜欢,谁会喜欢你。”
阿弗肩膀颤了颤,浓而密的长睫在暗夜里覆下眸子越发显得黯沉无光,缩着身子躲在暗处,凉凉地笑:“既然没有人喜欢我,那我就不喜欢这个世界好了。这么丧的一个我,没有什么追求,也没有什么想要的……”
“你真的没什么想要的?”贺兰毅打断了阿弗的话,手将玉坠一把拽下脖子,扔在床上。
玉坠清脆的响声将阿弗敏感的神经一下子提了上来。
只觉得眼前一晃,一缕红影蹭地一下掠了过去,倒在床上那身体内。
小黑晃了晃脑袋,背过身去,暗自腹诽:像狗一样,遇见骨头连命都不要。
......
......
阿弗又哭又笑地揉着玉坠,一半是因为身体疼难受的,一半是因着第一次亲手触碰到玉坠,却还是用这种无底线的方式,有些苦笑自己的自甘堕落。
消停了好一阵才回过了神,看向自家那对自己万分唾弃的猫道:“根据等价交换的原则,你们送我回来,一定会付出一些代价,说说吧,现在又是谁大义凛然做出了牺牲?”
小黑背过的身子回了个头:“那块玉髓,换你活,不亏。”
阿弗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可那块玉髓啊,她先前本来打算拿着它跟贺兰毅把玉坠换回来的,可现在被自己用掉了,有些不甘心。
抹了抹眼,听到小黑又要开始训斥自己了,只得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对他道:“我没跑,真的,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我就算再丧,也是个有底线的。”
小黑呵了呵,对她说不跑这话似是不信。
但唯独这段期间也算做了间有意义的事,那便是将白狐彻底地控制在了手下,任人鱼肉。
想到这儿,阿弗眸子泛着斑斑点点的血迹,“我这些日子遭的罪都拜他所赐,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就好过的。”
“而且,因为我,死了那么多人,就只是为了抓我,因为我啊,死了那么多人。”声音幽幽。
小黑看她血色浓郁的眼神,觉得有些不对,当即朝她吼道:“又不是你杀的,你替他自责个什么。”
旋即,阿弗眼神深黯,阖下眸子假寐。
“我没自责,我只是不喜欢看到,总有人因为自己而死掉。然后他们又来指着说一切都是我的错。”
“这样,久而久之会让我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个罪孽,散播瘟疫的病毒。”
门颤了颤,有人推门而入。
小黑当即感到危险的气息回过头去。
贺兰毅抬手将他抱起,捋了捋他的毛后,心情不错地打开窗棂,将他给丢在外边的草垛里。
阿弗听到异动,回头,眉毛紧皱。
对她的猫动手动脚,不开心。
把她的猫丢了,不开心。
看着他一步步走来,坐在自己床头,狐疑顿生,往后挪了挪,“你还没回去?王府里的人还在找你,单郢急得可哭了都,要是你再不回去,他就要召集你家以前那些旧部,扫到京城去将你给救出来,他以为被那人给抓走了。”阿弗特意在
“那人”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贺兰毅会没说话,眼眸沉沉地盯了过来,像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阿弗感觉自己此刻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鱼肉,有些颤栗地缩了缩脖子:“为什么你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是不担心他们的死活吗?”
薄唇轻启,冷冽的嗓音缓缓地吐着,像夜幕下的行星在低诉:“在我心里,没什么比你更重要的。”
阿弗长睫微微一颤,眼睛瞪得圆圆,将脖子往被子内缩了缩,忍不住汗毛发瑟。
贺兰毅看了过来,感受到阿弗眼睛下的惧怕,无可奈何地缓了口气,抚着阿弗颤动的眼睛:“因为我怕你变成厉鬼,将玉坠给要走。就想现在这样,你什么都动不了,也起不来,我就不用胆战心惊了。”
阿弗别开脸:“呵呵!”
心底暗暗地舒了口气,吓死个鬼。
将脖子往外探了探,看了眼外面的暮色,假笑道:“可你要快点回去啊,别让单郢一冲动之下做傻事,我哥可还在你家呢!”
一声轻嘲在头顶传来,“你可真是......你以为你这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