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屋有些难以承受白虬逐渐涨大的身形,咿咿呀呀地摇曳。
屋顶上落下片片尘土,地面似乎也凹陷下去。
金色的眸子变化成鲜红的血眸,白虬猛地一下伸出蛇芯子,一阵横扫。
床榻的位置坍塌凹陷。
掀起一阵狂尘。
白虬甩开蛇尾,凹陷的地方除了那张砸成碎片的床外什么都没有。
身后蓦地传来一阵凌厉的杀气,白虬身子后转。
贺兰毅已然是抱起阿弗,身子飞快地掠到他身后。
他的眉头处泛过一丝血迹,从眉头往高挺的鼻梁上垂直滑落下来。
他唇轻呵,一声冷吟,“终于想报仇了?”
“废话。”白虬嘶了一声,眸子里的血光越发浓厚。
“不替自己的女人报仇血狠,我还算是什么男人。”
“就凭你个小小的人类,也敢打伤我食尸蛇一族,我今日倒要看看你这皮究竟是怎么做的。”
贺兰毅皱了下眉,很烦。
一方面他听不懂这蛇到底在嘶嘶嘶地说些什么,除了看出他很生气外着实让人猜不透他想表达些什么。
一方面他又怕打斗的时候伤到阿弗,那是他最不愿见到的。
放下阿弗,周围的环境又是这般地脏和乱,他自己心底都难以接受,要是可以,真想将她直接带下山,不要再回来了,可知她不会愿意。
要不然,就得找几个人将这里彻底打扫一番,不然看着真憋心。
白虬见他沉默不言,似乎还在神游天外,这种时候,竟还敢给他分心。
当即一个横扫,蛇尾朝上向屋顶捅过,卷开茅草顶棚,劈开梁柱。
哗啦啦的一片,瞬间倾覆下来。
灰尘滚滚,空气中多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尘土。
茅草屋顶砰地碎成几块。
贺兰毅将怀中的人儿紧紧地抱在身下,后背抻起背上的柱子。
梁木从上面砸在他的背脊,混在着夹石泥土。
他抻开双手,支开双臂,状如一把保护伞。
萦绕在那个一个小小的空间下,阿弗依旧什么也不知不懂。
被庇护着,呵护至极。
黑暗的空间里看不清任何表情,唯剩呢喃细语。
待一且切尘埃落定,他从废墟堆里爬了出来,身上满是灰茫茫的泥土砂砾。
白虬当即想,所幸小茅屋并不大,没将他真的给压死。
说白了,他也只是想吓唬他一下而已。
贺兰毅率先松了松手,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还没,没有受伤,但脸颊有些脏了。
有些生气,不爽。
他很爱干净,对自己,甚至自己身边所用的贴身物什的干净程度,甚至达到近乎偏执的程度。
他扭过头看了那一旁因为报了仇沾沾自喜的蛇。
因着空气里漫天的尘土,肺中吸入灰尘的不适感,他捂嘴咳嗽了一阵。
白虬冷笑,指着阿弗的身体道:“我也不想伤了她,只是想纯粹跟你打一架。我现在也看到了,你也只能到这个地步,真是让人唏嘘。”
“今天这事你我都给忘了,别跟她说什么不该说的,我相信,你也不是那种喜欢打小报告的人。”
贺兰毅见他指着阿弗的身体,以为他是想将恨意转移到阿弗身上。
双手越发地拥紧,身上也泛过一丝冷意,眸子里血色渐渐浓郁。
抿得发直的唇动了动:“不可能了,你把她弄脏了。”
白虬舌根一颤,险些将牙咬碎:“......”
娘的,还能不能好好沟通了?
白虬冷眸一泛,张开蛇嘴,尖锐的獠牙泛着涎水,“你敢说,看我不治治你。”
冲着他的头一阵风卷云残。
“不给你点厉害瞧瞧,还以为我白家没人了。”
蛇盆大口猛地张开,疾风扫落叶之势头,将贺兰毅的头整个含住。
贺兰毅根本来不及反驳,他的速度完全没发跟一只妖怪相提并论。
而且,周围不像当初制服另一条白蛇那般宽敞,可以提供给他施展的空间。
周围逼窒,密林环绕,藤蔓纠葛。
像是一个古老的树洞内,抬头看上去,尽数都被树叶挡住的日光,低头看下去,潺潺的溪水从顺着树根的沟壑流过。
这便是她生活的地方,她这是像把自己活成野人了。
贺兰毅知道跑不了,顺从地抱着阿弗等待着他的袭卷。
他明明可以将阿弗放开的,然后让蛇只吃自己一个。
可他没有这样做。
心底冉冉生起一股自私。
一起吧,一起下地狱。
反正你也不想醒。
白虬喉咙吞咽了一下口水,头及脖子也顺利进入他的口中。
白虬见他乖巧地任他施为,倒是有些恹恹。
没有一条蛇愿意见到这种情况。
当你以为找到一个敌手,可对方却忽然放下武器,说不跟你打了,累了烦了不想玩了。
他觉得这样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高处不胜寒呐!
想要收手将人给吐出来。
毕竟玩脱了,跟阿弗没法交待,自己老婆还在人家手上捏着呢!
张开嘴的那一瞬,忽地感觉到嘴中一阵灼热滚烫,好似被口中被人放过一把大火,更甚者,比大火还要可怕,那是熔炉。
他噗地一声将人从嘴里吐了出来。
贺兰毅从空中跌落,在落地时侧了个身子,将自己垫在下面,阿弗稳稳地落在他怀里。
满满当当的感觉令他心情一悦。
可周围刺耳的叫嚷声、嘶吼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