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仲皱眉道:“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如果他敢不是这个意思,送你的这破簪子你干脆就当他面给摔了,不要了,让他后悔他错过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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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还是在一片淅淅沥沥的雨水中离开。
独留下一旁孤立无依的木槿。
她垂着头掩着眼,好似在哭。
一个女人小跑过去,三哄四劝才把她接进了一家矮棚里。
阿弗见那女人有些眼熟,旋即也飘了过去。
入目所见的便是当初那家她同万俟代战同桌吃饭的地方。
那个老丈或是拿着桌布擦拭桌椅,或是拿着扫帚清扫着地面,将矮棚打理得干净整洁。
尽管这个时候矮棚里仅有一个客人。
一个男客,安安静静地吃着豆浆,细细地品着,皱着眉,又啜了一口,嘴巴动了动,好似在嚼着。
一碗简单的豆浆被他喝出了一个沉思的过程。
真是奇了。
而方才拉着木槿回矮棚的女人正是柳韶姑。
柳韶姑拿过绢帕,擦拭着她身上的水渍。
戏园子和矮棚离得近,木槿与她又过几面之缘,虽是点头泛泛之交,可她今日瞧见她在雨中送别时似乎有些伤心难过,就忍不住去拉她进来了。
“傻了吗?下雨了都不晓得进来躲雨。”
木槿苦着脸:“柳姐姐,我要嫁人了。”
“嫁人好啊,成亲生子,有个好依靠,别像姐姐一样,身边一个家人都没有。”
“可,可我......我不喜欢我爹给我选的夫婿。”
柳韶姑说:“你自己要有喜欢的,就该跟那人说啊,让他早点请媒人上门提亲。”
木槿红着眼睛道:“可他不喜欢我,他或许连我是谁都给忘了。”
“那......那这事就有点难办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听从父母的吧,如果你们私底下有交流那还是给断了,毕竟留言纷纷,这对你一个女孩子来说,不好,而对男人而言,不过是多了一段fēng_liú韵事。”
“姐姐,为什么你这样说啊?别人都劝我去问问他。”
柳韶姑沉声道:“名声,对一个女人而言很重要。你若无法确定那个男人对你有意,还是早点把这段牵扯斩断,不要自己徒增伤感。”
......
......
木槿跑掉了,阿弗想过要追出去,这种时候放着一个小姑娘在外边跑难保会出些什么事。
何况,她现在的情绪看起来有些不太对。
刚一抬步,身前的老丈侧过头来,不小心撞到阿弗身上,对阿弗道:“丫头,没事吧,是想要吃点什么?”
阿弗皱了皱眉,“你看得见我?”
老丈笑笑,“我们都一样。”
阿弗瞬间明了。
可他一副老前辈的眼神看着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以为自己走得比她早?
老丈补充道:“我死了两个月了,是寿终正寝的,总共活了六十八岁了,也足够了。”
阿弗想了想,“我忘记我死了有多长了,但肯定比你要久。”
“忘记没事,我刚死的时候也什么都记不太起来,后来就好了。”一副老前辈的眼神,他抬手,指指桌子:“碰上了也算个缘分,我请你吃点东西吧!”
阿弗抬眸觑了一眼四周,看了看那怪异举动的男客,似乎对着一碗豆浆做着遐想,好奇心顿起,便指指他道:“像他一样的。”
老丈应了声好,很快地便端着一碗热乎乎的豆浆放在桌前。
店里吃饭的人少,但走过路过的,买点馒头、包子回去的却是断断续续的,总有顾客来临。
柳韶姑忙碌着,也算是井然有序,没有让人等得太急。
老丈看她似乎已经能够自己应对,便没有上前帮忙,叹了一口气,坐在阿弗对面的矮凳上,说道:“丫头,好吃吗?”
阿弗舀了舀汤匙,放入嘴里嚼了嚼,味道跟自己先前喝的一模一样。
看了看那男客,嘴巴嚼嚼,似乎在回味,又好似难以下咽的表情。
自己也学着照搬照抄他的动作来一遍,却引得老丈发笑,“你学他干什么,这位客官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离奇古怪,每次喝豆浆都这个样子,害我都以为这豆浆是不是不好喝。”
阿弗不解地问道:“那他为什么这样?”
“我也问过他,他说感觉不一样。”
“真是奇葩。”阿弗笑了,望着柳韶姑道:“她怎么在你这里?”
“你说韶姑啊!”老丈回头,“韶姑很能干的,你看,不过短短两月,她已经会自己做豆浆,搬厨具,出摊,她还会做些别的,那些回头客都来买,你瞧瞧,现在这小棚子一日赚的钱比我那时候还多。”
男客已经喝完起身,朝桌上放了三枚铜钱。
老丈朝柳韶姑喊了句,“韶姑,这边客人收钱了。”
柳韶姑已经走了过来,跟客人说了句“慢走”,弯腰去收拾碗碟,便听男客人说道:“感觉不一样,老丈以前做的跟你现在做的有些不同。”
柳韶姑起身时说道:“我可能还没学到那个精髓。”
男客摇摇头,“不是,不是说现在的不好喝,就是一个感觉,人走了,把那个感觉也带走了,如今怪想念他老人家的。”
说到这,男客叹了叹气,“他走时还好吗?”
柳韶姑点点头:“他老人家是睡着的时候走的。”
“挺好的,真让人羡慕不来。”
柳韶姑觉得这客人挺怪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