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阿弗独自进城,去了家专卖朱砂的店铺。
朱砂是经由日月精华的矿脉中采集,因吸收天地之正气,握在手心里是温暖的,所以朱砂是带有极强阳气的磁场。
这时的朱砂十分贵重的,虽能制药,但古时人多视病为邪,而且大夫大多用草做药,少用矿物做药。
可当偶然间朱砂被道士发现,用以驱邪,效果显现后,朱砂的大名就被“神化”出来了。
朱砂贵重,又有贵重与劣质的差别,阿弗手上的银钱不够,于是看人下饭的伙计想打发自己离开。
“走远点,别在这里凑热闹,真要买叫你家大人来。”
阿弗可怜兮兮地看向他:“大哥哥,通融一下,你会有好报的。”
因为你会在无形之间为除魔卫道贡献自己的一份力,即便你的名字不会出现在史书上。
古往今来,“有好报”这句话从来都是狗屁不通。
伙计嚷着要赶走自己。
阿弗掰着门板,连忙唤了一声“漂亮阿姨。”目光看向了那柜台处。
老板娘看了过来,虽徐娘半老,但姿态丰腴,举手投足间皆有一种成shú_nǚ性的味道。
女人正在同旁人交谈,微抬眼睑,冷艳的面孔展露出来:“怎么回事?”
“苏姐,不好意思,我马上赶这人离开。”
女人垂下头,细瞧着手上的矿石,声音发凉,“咱们开门做生意,从没有赶走客人的道理。”
伙计连忙后退,舔着脸说了声“抱歉,小少爷,您随便逛随便逛。”
得了老板娘的允许,阿弗自然而然地走到她面前,静静地等着她的注意。
而女人此刻正在和一个男客人商谈着价格。
男人带着几颗拳心般大小的朱砂矿来给女老板面货,二人对着价格商议不断,男人还因此涨红了脸。
“苏当家,你这就不通情面了,我们做了这么些年的生意,我次次有好货最先想到的都是你,可你次次压我价这是不是太过了?”
女人嗔笑出声:“我叫你这样做了吗?朱砂店岂是我一家独大,就那价格标在那里,是你自己要来我这里卖的,就要遵守我定下的规矩。要卖就卖,不要卖就滚,我还真不缺你家的货。”
笑声传入男人的耳朵里尤为刺耳,男人听后无法反驳,脸色倒是乌青发黑。
“我这次带来的可是上上品的朱宝砂,是我从一个古稀捞人手上掏回来的,你不要到时可别后悔死。”
“哟,承你吉言,我一定好好活着。”
女人的声音宛若莺啼,却让人生不起任何好感。
女人打理着指甲的同时,感觉到身上有一股视线在凝视着,与这蠢货一样的男人不同的是,这么目光带着探究。
她抬起眸,外地亮。
他似乎是在看她桌上的矿石。
“你懂朱砂吗?”她停下了涂抹胭脂豆蔻的纤纤玉指,好奇之下询问道。
阿弗想了想,给了个比较中肯的答案,“还行。”
女人哦了一声:“如果你能说出我家朱砂好在哪里,而且这理由足够说服我的话,那我就是无偿送与你也是可以的。”
阿弗环视了一圈,简洁明了地说:“您这里的都很好。”眼睛却重新放在那矿石上。
男人闻声嗤笑,吹着口哨:“嘘,又来了个吹捧的。”
阿弗眼神深谙,指着柜台内三类研磨成细粉的朱砂依次道:“这是朱宝砂、镜面砂和豆瓣砂。”
男人一顿,随后意味到这孩子是在跟自己说话,不由得端正了身子,正经了许多。
“朱砂的易混品有雄黄、红粉等,有一种近期出现的新伪品就是利用是它们来混淆视线,而制成后的朱砂外形极似朱宝砂,就算是行家也常辨认不出。”
男人眼神晦涩莫名,抿紧的薄唇,似笑非笑:“所以,你看我做什么?”
女人眉眼微抬,勾唇笑了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还还担心一个孩子看你,那肯定就有什么古怪了。”
阿弗道:“你们可以拿着这个客人带来的这块自诩朱宝砂的矿石去鉴定一番,里面混淆了其他东西。”
女子闻言微愕,看着那神色自若的小孩子,如同青竹,挺拔而立,神情不慌不忙,倒真看不出是在唬人还是开玩笑。
男人却是一脸嘲讽与蔑视,冲阿弗嚷:“小畜生,瞎说什么,滚开。”
女人抬起手,挥手让人去检验一下真伪。
男人看着自己无端被怀疑,怒气冲冲地女人道:“你还真信这臭小子瞎说?我这些年什么时候欺骗过你?”随后又是一脸委屈巴拉的样子,脸变得还真是跟川剧一样。
女人慵懒又随意地托腮,“就验一下,难道你还怕了?如果真按他所说的成品不纯,那你先前信誓旦旦的话是否也该给我个解释?”
男人也没好气:“到时没验出什么,劳烦苏当家给我一个解释。”
阿弗看见那个被喊去的伙计将整块矿石拿起来嗅气味。
一般而言硫磺味、沥青味、石灰味都有可能从真正的朱砂中嗅到。
伙计在嗅了气味后便又拿起整块砂石放在阳光底下看了看,色泽艳丽鲜明,质脆体重,有光泽,甚至切下来一点细细研磨,里外皆是红色。
伙计验完后对女人道:“当家的,是真的,无杂质,上品。”
男人嘿嘿发笑,“看吧,现在还有何话可说?我这可是从巴蜀那地来的,你就听信一个小儿乱言,如今当场验明身份,是否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