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可怜。
因为谁觉得可怜吗?反正不是自己。
阿弗非但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反而觉得他可怜透了。
到了溪边,贺兰毅下来,马去河边取水喝,装了满满当当的一水囊的水递给自己。
阿弗也觉得嘴唇干干的喝了一点。
贺兰毅便趁着她喝水的间隙偷眼瞧了瞧睡着的那具身体。
阿弗咳嗽了一声,白眼看向他。
他就不能掩饰一下吗?
自己在这里盯着他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看着?
贺兰毅以手抵唇,说道:“她怎么还没醒?一直是这样的睡姿对身子不好,你记得给她翻翻身子。”
阿弗想笑,“看来你比我更懂得如何照顾孩子。”
贺兰毅道:“以前我营下有一个因执行任务而导致摔下山崖周身致残的人,后来艰难地活过来了,可是却也走不了路,大家一路回去的时候便一直将他绑在床上带回,因为一路上都很艰苦的因素,他一直躺在床上没有动弹过,后背长了褥疮。”
“所幸回了队伍给一名老军医瞧了,才连忙让我们放下他为他症治,事后我们才知道当时他后背的褥疮有多么严重,几次高烧下他也险些丧命。”
阿弗猜道:“所以,你那医术便是从那时起跟那老军医学的?”
贺兰毅点头,“随军的时候没有很好的医疗条件,遇上环境险恶的地方大夫都不会,也不敢随便跟上来,毕竟战场上大夫也是稀缺,将士们的希望也大多给予在仅有的几名大夫身上。”
“所以今日看到她这样才多嘴了一句而已。不过我学的时日短,不多,不精,大多时候都用在战场上,想要起死回生,可能还做不到。”
话落便看他江门目光转投到自己身上,久久后才扬长离去。
阿弗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高大的挺拔的,恣傲的蔑视的,各种不一样的身姿。
这一刻,又好似多了一种新的感受。
束手无策的。
......
......
阿弗取过水囊给自己的身子喂了几口,又按照贺兰毅的吩咐给她翻了翻身。
心下却在琢磨着贺兰毅明明就猜到是自己,却又迟迟不来戳穿,除却跟她虚以委蛇的原因又是什么。
莫不是在等着自己亲口跟他解释?
贺兰毅自然也没闲着,不过他却是一边忙活着抓鱼,烤鱼,一边忙活着遮掩马车的痕迹,一路避开身后的追踪者。
阿弗闻到鱼香味时,贺兰毅便已经献宝似的将烤鱼递给了自己。
语气却很傲娇:“多吃......快一点,吃完后把马车扔在这里,接下来的路我们换成骑马去。”
阿弗点头,环视着马车道:“这马车确实招摇,一路上又容易暴露身份,不过我另又用处,若是你要遮掩身份,那你自己骑马好了,我选择坐车,到时再在凤山镇回合便是。”
贺兰毅皱眉,以为他是想摆脱自己离开,当下便道:“一起来的,哪又各自离开再回合的道理?”
阿弗道:“你不是不想暴露身份。”
贺兰毅点头,但他更想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阿弗眨一眨眼,坏笑道:“这个容易,你就假扮成我的车夫,戴上个大胡子,跟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样不就得了。”
贺兰毅转开脸,很不情愿地说道:“那你呢?王琅可是来过这里,这里的村民据说还给他修建了一座庙宇,进香供奉,好不热闹。若你就这样顶着一张脸出去,不怕又惹来风风雨雨?”
他们上次来这的时候,好似发生了好多有趣的事,若不是后来听到探子回报,他都要被蒙在鼓里。
而她好似,半点都不想说。
阿弗却是笑,卸下头上玉簪,拔下鸦青乌丝,任其随意垂落两肩,舔着红唇邪魅一笑:“这就更容易,王琅这张脸雌雄莫辨的,换上女装,谁还认得出来是当初那个大罗金仙?”
......
......
贺兰毅下了马,进了一间成衣店里,不情不愿地帮她买了一套女装。
出来时,贺兰毅耳廓微红,随意撇给自己一个包袱。
阿弗抬手掂了掂,东西应该全部都在这了,可见他一副抬手抵唇的纠结样,笑道:“不就是一套衣服,至于你这般纠结,而且还是给王琅穿,你替他生无可恋干什么?如果不是怕你嫌麻烦,我都想让你去路边给我买胭脂水粉呢!”
贺兰毅抬眼看了看自己,有些哑然。
阿弗已经从包袱里取出一件桃花云雾烟罗裙衫。
浅色罗衫,深红罗裙,裙摆处暗绣着朵朵嫣红桃花,腰间的丝带飘逸,衬得下身修长。
阿弗笑道:“哎,这件衣服是你的主意还是老板给你挑的,还真是别具匠心,眼光不错。”
贺兰毅抬了抬眉,随意地嗯了一声算做答应。
他当时也是随意一瞥,就觉得这件衣服挺好的。
可是,想到是王琅穿上,脑中却只剩下“暴殄天物”这四个字。
阿弗拿起衣裳在自己跟前比划了下,旋即脱掉身上的长衣就要穿上。
贺兰毅正转过头来,见之立马阻止,“等一下,你真的要穿?”
阿弗一遍拖掉外边的衣裳,只剩下里面一层雪白的里衣,闻言点点头,“买都买来了,不穿一次岂不是浪费,而且,这还是你给我买的。”
贺兰毅顿了顿,见阿弗已经打算脱掉里衣,正了正身子,抓住她的手拦住,“就这样穿,不用再脱了。”
“这样穿着太多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