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终于还是三岔口中停了下来,王琅往后瞧了一眼那消失的小身影,想着他刚才跌倒在地,到底也是有些于心不忍。
忍了又忍额头抽动的青筋,无声地叹了口气。
都怪卓思扬,要不是她害的,自己现在怎么会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柳娃一瘸一拐地沿着车辙子走上路时,眼前从一无所有到焕然开朗。
车驾在三岔口停了下来,原来仙尊一直在那里等着他呢!
等他终于跑到马车边时,却见仙尊在在马车车厢内闭目正眠。
他忽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仙尊这样是让自己上啊,还是不然自己上?
王琅听到脚步声就已经知道他是追上来了,也不枉他在这里等了这一遭。
自己身边从不缺追随者,不管孩子、女人、老者、青年,他这副容颜本就是老少皆宜的画面。
但像柳娃这般倔强的孩子倒也是第一次见到,于是也难得的放一次水。
眼虽闭着,也觉察得出他在外面踌躇不定,睁开了眼,却见他靠在马车车壁上,垂着头,手指揪在了一起,好似做了什么错事一般。身上衣服也破破烂烂,特别是大腿膝盖处都渗出了血迹,那是他方才摔得吧,看起来真惨。
“既然你想跟着我,那便跟吧!”他开口。
柳娃忽然一怔,手脚无处安放地顿在快要压制得人窒息的空气里。
随后,嘴巴一咧,狂喜地点了点头,“谢谢公子,我一定会很听话的。”
王琅警告道:“敢不听话,我随时都会扔了你。”
柳娃心底暗想,就像姐姐那样说走便走么不要他们了么?那样还真是太让人伤心了,他可不想要。
连连点了点头,“我会很听话的,不学姐姐那样。”
王琅抽着嘴皮子,咧嘴笑得十足阴森,说道:“从今往后,你便叫葫芦,柳娃不好听,叫葫芦是希望以后你都能像个锯嘴葫芦一样,多做事少说空话。”
葫芦?柳葫芦,听起来还不错。
葫芦有点乖地点了点头,“好。”
柳娃最终还是没有回到小镇上,不免让人在心底担心。
“神仙那般绝情的人儿,若是不能打动到他,也该回来了,不会是在路上迷路失踪了吧?”
族长大人望了下放晴的天空,喃喃道:“柳娃是个有福气的。”
随后不久,当众人确信柳娃真的是被仙尊收走之后,柳娃家那茅舍也被重点看护了起来。
渐渐的,县令大人出资出力,在那地的基础上修建了一座神庙,名唤“大罗金仙”庙,庙里供奉着两尊仙官,一男一女,男神像丰神俊朗、天人之姿,坐落于主殿,女神像娇俏可爱,眉宇间却被故意刻画地有些凉薄。
据说是因为当初雕刻神像的塑雕师傅听说了女神官抛下了大罗金仙走掉后,因此雕塑师愤世嫉俗,故意把女神官塑得有些薄情之意在里头。
毛驴载着人晃晃悠悠地走,但也是在晃晃悠悠中走往家的方向。
这一路上,卓思扬寻了不少法子要逃脱阿弗的掌控。
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成,便寻死觅活。
一开始,她脑筋抽抽地去割腕,估计也只是要吓自己一吓,没成想最后因为摔了一个趔趄,还真被她给割成功了。
等到她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左手腕间的白纱带,嚎啕大哭了一阵。
阿弗气笑了,“你是不是戏折子看多了,真以为随便切一刀就能魂归九泉?”
“成年人的全身的血液总量大约是五升,失血量只有达到总量的百分之二十以上才会威胁到生命。”
“就算真想寻死你也不要割静脉处,那里血流速比较慢,你就算狠不下心去割动脉那也要把手放进水池了,这样才会血流而亡。”
卓思扬心底又羞又愤,脑子被说得懵懵,指着心口处的东西声嘶力竭喊道:“割腕不成我就去咬舌自尽,我就不信我还要被你控制了。老是拿我的身体做坏事,还还杀人,你,你这个恶魔。”
阿弗点一点头,好心地解释道:“舌头上的血管虽然丰富,但是血管呈现前细后粗转态,可伸出的舌头上全是毛细血管,所以,即使舌尖的三分之一都被咬断,出血量也不是很大,更别提死了。”
“真正致命的是舌动脉和舌静脉,但是它们深藏在舌根后面,被咬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伤口处于口腔深处,不易采取止血措施,如果不及时救治真的就会失血而死。”
“你在说些什么啊?”
卓思扬抬起未受伤的手挠着后脑勺,苦闷地说,“是不是不管我怎样都死不了?你真的要跟定我一辈子?”
阿弗舔唇笑了笑,好似她真的会看见一样,给了她一个灿烂至极的笑脸,“是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小孩啊?”
卓思扬后知后觉,惊恐万状地说着。
桂林郡。
卓思扬催着小毛驴赶了彻夜不休地赶路,可算是回了家,当看到府城的匾额时就红了眼眶。
“我终于可算是活着回来了。”
阿弗听到她这话笑道:“为了早点回家,一路上倒是不见你总抱怨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卓思扬心底憋了一股气,恨不得现在就把里面的玩意拖出来,只是寻死觅活了那么多次都是自己在自找苦吃,后来便也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