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郢不止在厨艺上有很大的造诣,他还擅长鼓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指尖上沾上的粉末便是他自己制作的一种特殊药粉,唤名“蓝霄”。
在夜里会有暗暗的幽光摄出,只有把东西撒在人身上,凭这一点便能将人找出来,就算把粉末给洗干净,那便放出一只嗅觉异常敏感的小虫,那虫还是常年生活在蓝色粉末营造的环境下,对“蓝霄”的气息极为强烈,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不可能有没将人给寻到的道理。
贺兰毅已然放下手上的案卷起身,抄起架子上的兰锜上端的寒彻,凉意使得他身体一怔。
自己现在又算是什么?
只是不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心底又怎么甘心?
告诉自己就这一次,只是这一次,只是怕下回再见到她,才能有底气说自己也曾努力过,并不是什么也没做。
大步朝屋外而去,廊下的微风拂面却将他发热的心给拂凉。
单郢撇见刚才王爷脸上洋溢着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心底雀跃得都快心跳加速了,赶紧找上人追了上去,却见他站在廊下不动了,不由不解:“王爷,怎么不走了?”
贺兰毅动了动唇,说道:“你把续命丹带去,我怕我去了后,反而把事情弄得更糟。”
他到底还是怕她身边的人顾忌自己的身份,甚至猜疑而导致双方关系矛盾激化。
单郢听后直直地愣住,“续命丹,那蔺老头......”
咬了下舌尖,急忙改口,“蔺老太爷给您的那个续命丹,那多么贵重的玩意,就这样给了他们?太便宜他们了。”
贺兰毅皱眉,“贵重的东西用不在正道,那也没剩什么价值。你只要想办法把东西让她吃进去,另外,机灵一点,不要自暴家门。”
......
......
第一天,王琅是在猜忌中度过的,但发现卓思扬并没有什么异常。
如果有的话,那修椅子修凳子补屋顶这些算不算?
第二天,王琅是在闷热和无聊中度过的,同时兼顾一下忽然异常的人。
柳娃,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门歪道了,最近这孩子看自己的目光有些闪闪发亮,同时,狗腿的频率越发地高了。
马车里有些闷热,没了骨扇的他只得用手拂去细密的汗水,扬起帘子让外头的风吹来。
柳娃提着蒲扇跑了过来:“公子,您热了是吧?我替你扬扇。”
明明这才初春,夜里更深露重,可天气怎的就这般燥热,而且,这地夜里蚊虫还多。
蛰得他皮肤别提多难受了。
见他这般好心便也随他乐意。
以前看柳娃这孩子也是个胆小畏鼠的人,如今的他话不仅多了,重点是还很聒噪。
“公子,你的皮肤怎么这般白嫩,像是豆腐皮做成的。”
“公子,你的头发怎能保持得这般柔顺,真是又长又滑。”
“公子......”
王琅眉心跳了跳,忍着额头的青筋,“再敢聒噪就消失在我眼前。”
柳娃被他这怒目一瞪,不但不怕,心底好似有什么涌了进来,哗啦啦的,仿佛置身在蜜罐中,喜滋滋。
公子生气都这般美......
王琅摇了摇头,不打算搭理这个不清醒的孩子,转而看向了卓思扬。
也不知道她究竟还要待在这里多久,可近来也没见过她有什么大的举动。
除了上窜下跳,瞧,她又美其名曰给人修补屋顶,实际上是登高望远去了。
虽是没见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但想到她曾说下在这里住上三天,如今时日迫在眉睫,更得将她紧紧地绑在眼前,没得让她去犯下某些事,再毁尸灭迹,自己就捉不到她的把柄了。
想到这层,他朝上边的人睨了一眼过去,“姓卓的,你在干什么?”
阿弗修补好了屋顶便坐在上面发呆。
凤山镇的元宵节有不少的民俗活动,像是夜里就会有灯会,如今虽是十四,但去外边赏灯游玩的人已有不少。
“外边挺热闹的,好想夜里出去看看。”
“你这是变相地在邀请我?”
王琅勾唇一笑,心底漾过一丝雀跃的情绪。
总算是见到她有所作为了,若在这样什么都不做,真的搞不懂她不远千里跑来这里做什么。
反正吃什么云片糕这点他是说什么也不相信。
如今忽然有了动作,他才不信就只是为了去看灯会那般简单。
若她真有什么要动手脚,必然不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如今明目张胆地邀请自己,莫不是要浑水摸鱼?
那她就失策了。
反正,她若要出去,自己必定跟定她了。
“如果是你邀请我,那在下却之不恭。”
阿弗扬了扬唇,对他的识相很是满意,“好啊,一起。”
柳娃趁机说道:“公子,每年元宵节镇子上都会有灯会,持续三天,到时有很漂亮很好看的花灯笼,还有猜灯谜,到时十五夜里还会有......”
阿弗说道:“这么多玩得过来么?”
“当然,到时我领你们去就知道了。”柳娃以一副东道主的姿态做着邀请。
王琅正想要问他一个小屁孩瞎凑什么热闹,却见卓思扬一口答应。
“那好啊,不过......乡亲们送来的云片糕有点多,先帮我把它们装进盒子里,免得天气热给坏了,然后收拾完了我们再去。”
“好的姐姐,我现在就去收拾。”柳娃说完就朝屋子跑去。
阿弗拍了拍手上灰尘,“等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