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附身,随手乱发】
天空渐渐地露出鱼肚白,昏暗的树林迎来了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清风轻送,微微吐蕊的青草嫩芽溢着淡淡的清香,远远盖过了腐尸的腥臭味。
阿弗复又站在这座神秘的生陵墓前,目光所及之处,锁链捆绑着石柱,石柱错杂分布,团团围绕着这个星罗棋布的罗盘,罗盘内则是隐藏着一座神秘的生陵。
从外观上已经隐约可见几分陵墓的雏形,规模极大,几乎将这整片山脉囊括入内,依山傍水而建,的确是块不错的风水宝地。
陵寝四周环绕着无数个石柱子,地面上一条又一条的锁链牵连着,从一个石柱绕到另一个石柱。透过微亮的天色,阳光在石柱上移动,隐隐可见最上面狮子的眼孔大开,面目狰狞,神情凛然而目光戒备。
此刻生陵内的墓穴里,孩子和一批守卫已经不见,大概是看天亮暂时停工回去了,大部分也已经撤离,只留下十几个人还在陵寝周边看守着以防不测。
空荡荡的这座陵墓,如果不是夜里发现了异端,又有谁知道这里埋着孩童的鲜血。
阿弗站在陵前,眼眸微沉,看着陵墓许久许久,缄默不语。
这不会是皇陵,若是,他们大可大张旗鼓地白日开工动陵,又何必偷偷摸摸地等到晚上。
难道是某个乱臣贼子生前无法登上那至尊的皇位,想在死后自己修一个规模弘大的陵寝安慰自己?
哎!阿弗想,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比她更坏的人?自己这反派的地位快要不保了啊!
一守卫见陵寝前站立这个神情呆滞的“自己人”,挥剑指着他大喊,“喂,你不去地洞看守,跑来这里做什么?”
阿弗愣愣地回过神,愣愣地点点头,道,“哦!回去,这就回去。”
阿弗负手转身,嘴唇微动。
随着声音消弭,身后似乎传来一声轰天巨响,似乎是什么在顷刻之间崩塌滚动。
那里,巨石黄土塌陷而落,石柱碎裂滚落砸在地面,墓穴坑洞瞬间坍塌掩埋。
黄土飞扬,泥沙四溅,细微的惊呼,皆被持续不断地坍塌声淹没下去。
身后黄色灰尘继续蔓延滚滚,身前是一片青葱绿意依旧盎然。
阿弗走在一片及小腿高的草丛里,眼睛看不清楚脚下的路,左脚一个不慎误踏到了一个捕兽夹,脚掌心吃痛。似乎是脚下渗出了血,透过鞋面渗了出来,脚下黏糊糊的一片。
她微微皱眉,从捕兽夹里拔起了脚,拖下鞋,垂眸看着血迹斑斑的脚掌,自嘲地撇了撇嘴,“原来自己也是会有报应的。”
做鬼才几天,差点忘了流血的感觉竟是这样的。
......
晨光透过稀疏的树叶间隙穿透而来,斑驳陆离的金线洒在河面。
阿弗正用河水清理左脚上的血迹,虽说不是自己的身体,但却被自己用着,怎么也得好好呵护才是。
清理了脚上的血,又撕扯下布条洗干净后绑在脚掌上,随后她单脚跳着走在河面附近的草地上坐着休息。
明明有更快更简单的方法可以治疗自己,但她懒得用,只是因为这样的痛楚能暂时让自己头脑保持清醒。
在河岸边,说笑声渐渐传来,三五成群扛着锄头背着簸箕的男人,穿着粗布衣裳,袖子和裤脚分别撸到胳膊和大腿上,后边还推着几辆推车,推车上还放着开凿沙石的工具,似乎正要往那陵寝的方向而去。
阿弗想,这才是正经的修陵人了吧?
阿弗一手提着鞋子,单脚跳着走向他们,对着领头那人询问着:“这位大哥,你们......这都是要去山上修陵的吗?”
那人看着眼前这个灰头土脸,一只脚上还缠绕着布条的男人先是微愣,随后点头应是。
阿弗一喜,问道:“你们都是早上来的,那晚上呢?晚上也要来干活吗?”
那人奇怪的目光看着他道,“晚上?晚上黑灯瞎火的干啥活,就算再赶也不用大晚上来动工吧,都是早上大家伙才开始开工的。”
阿弗“哦”了一声,“那这陵,你们可知是为谁而修的?”
咦?那人疑惑地出声,“你好奇这些做什么?”
阿弗拍了拍自己强壮的胳膊和胸膛,“小弟我......其实是想和各位大哥一起上山修陵来着,劳烦各位大哥帮忙引荐一下这里主事的,给我一口饭吃也好。”
阿弗样貌怂怂,看起来的确是个不爱惹事的。
一人却问,“奇怪了,按你这样的年轻人有的是一身的力气,又怎么会随我们当个修陵人,这是要扛大石的。”
阿弗神情失落地对着众人拱手,“小弟我......一言难尽啊!其实小弟家族祖辈也是修陵人,不过是因为小弟年轻时好高骛远,总认为这活计来钱慢,辛辛苦苦任劳任怨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还累得一身臭汗,总想着要一步登天。”
语气渐渐惭愧,“可惜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整日里不是吃肉喝酒就是睡到天昏地暗,钱赚不到不说媳妇还跟隔壁卖肉老王跑了,心情从此一落千丈。”
“于是便想着总得改变不是,人都是一步一步地从挫折磨难中走过来的,所以我想我经历的这些凄凄惨惨戚戚应该是上苍给我的警戒,警示我要好好做人。”
众人点头称是,是啊是啊,磨难吗都会有的,谁也逃不开脱不掉。而且媳妇还跟人跑了这事若换了他们真是难以启齿,真是凄凉人。
阿弗自顾自地说着,没注意到他们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