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宁怀瑾心善,若是真的心善却为何什么人也不给却偏偏把药给了你?他背地里可曾跟你要过什么,想来他什么也没要吧?若是什么也没要,那他的心思就更值得猜度了。”
“你太心实,孰知他们是在拿你当跳板,若是成功了,自然得到认可,反之,这背后倒霉的正是我们这群识人不清的人。”
范原一番言辞冰冷又彻骨,像是一把一把尖锐的断匕一遍又一遍地穿插在他的心口。
是这样?那两人温馨的微笑和谐的相处,兄弟之间的相处时的玩笑打闹更是俨然同普通的亲人无疑。他们是来利用之间的,他们之前做下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真是如师父说的?
如若真是如此,那未免太过可怕了。
石耳闭了闭眼,将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看到的那两兄弟的画面一遍一遍地在脑海中重复回放,想要找到他们可怕的证据,然而翻遍了脑海各处,都没能找到自己觉得的认为可怕的记忆。
莫不是自己与他们认识的时日还短的缘故?
正当石耳心底心下涌起不解之时,门外忽地传来了一声又一声急切的哭喊。
范原已经不想在这处教育这个被人带坏的徒弟,留下一句话,“你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
大掌攥了攥五指,甩袖出了屋子,去了前边大堂,石耳被他罚跪在晾晒、熬制草药的院子里,一动也不敢动。
范原出了大堂,还未从一番怒气中平缓过来,又陷入了另一番怒气之中。
屋子里躁动的人群围聚成了一团,大夫也没有各司其职,药童也撒下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干,全部都挤往了那个包围圈而去。
嗓音嘶哑却依旧痛哭流涕的妇人,不停地安慰着妇人的男人焦灼却心疼不已的声音,周围人私下里低声地交谈和啧叹惋惜。
“救救他,他只是睡着了。”
“娘子,你醒一醒好么,咱们的孩子已经死了,你还要自欺欺人多久?”
“你胡说,你什么都不懂就胡说,大夫,我要找大夫,大夫...”
范原皱了皱眉,抬脚迈去,将周围围聚起来的人叫开,“这是怎么回事?”
药馆里的大夫和药童纷纷让开了一条道,将地面上嘤嘤哭泣的女人和她怀中那个脸色苍白如纸的孩子,以及不断地想要将孩子从妇人手中抢出来的男人展露了出来。
临近范原身边的一大夫道:“孩子断气了好几日,这母亲伤心欲绝,不肯将孩子下葬,更是把孩子送来了这里想让我们救人,这丈夫刚赶过来说明了缘由,大伙才知道这孩子三日前就没气了。”
一人指着孩子身上穿戴好的衣饰,叹气道:“看,衣服都穿好了,还有什么能挽回的,如今也只能救救这失心疯的妇人了。”
人群中响起一片赞同,这苦恼不已的妇人不就是失心疯了才做出这种惊世骇俗之举。
抱着孩子哭诉不已的妇人看到范原,忽地跪地磕头,将手上的孩子往他面前拖了拖,迫不及待地卑微地诉求着,“求大夫救救我孩子,他没有断气,您看看他还活着,只是睡下了,您瞧瞧他好不好?”
有一药童附耳对范原道:“师父,就是这女人,前些日子因为买不起药,坚决让孩子吃别的,我都说了那样不好不好,可是她偏不听不信,这下才把孩子耽误死的。如今,也是她该,若不是...”
范原神色骤冷,大声地喝止他,“你怎么不阻止?”
周围的人瞬间被这突然发怒的人给吸引了过去。
药童被唬得一顿,看着这忽然勃然大怒的师父,耸着肩膀缩在脖子,喏喏地说道:“是她坚持的,我拗不过。”
病人家属无理取闹就可以任意为之不成?他们什么也不懂才会大方阙词,可是大夫不一样。病人信任了我们,把生命托付在我们手上,大夫更不应该对不起他们这一份信任,可如今大夫明明白白知道怎样才能对病人好,可是最后却还在故意托付...
范原眼神微黯,像是掉进了墨池那般深幽空洞,让人看不见底。忍了忍心底的怒火,哑声道:“到底你才是大夫?”
药童瑟瑟发抖,“......”他现在还只是个药童而已。
嘤嘤哭泣的妇人忽地声音凄厉,上气下气呼吸不上来,说话的声音越发地哽咽,向范原道:“救救我孩子,只有您能救他了...求您了,大夫,我给您跪下了,您要多少钱我都给您,您就是要刮我的肉我都无所愿意怨言,只要您肯救救他。”
男人双手抓着女人的两肩,箍住她瘦削的肩头,眼底里闪过一丝暗红,“可孩子都死了,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清醒一点?”
女人摇着头,死命地挣脱出男人的桎梏,“不可那,不可能,孩子还好好的,他真的好好的,你们为什么不懂?”
人群中各种各样的啧叹声尽数传来。
“这个疯女人。”
“也是个可怜的母亲。”
“谁说不是呢,换了你你能不疯?”
“这是什么比喻?”
“给我回家。”男人一边箍着女人的肩头,旁边的人帮忙抱着死去的小孩走,女人见孩子被人夺走,拼命地撕咬着桎梏着自己的男人的手,嘴唇里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断溢出,“不要,不要,抢,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不要抢走我的孩子。”
女人被男人一手抱着肩膀,一手从从腋下箍住,为了防止女人挣脱,甚至有人找来了绳索要将女人绑起来。
医馆里瞬间一阵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