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嘚嘚的马蹄声萦绕在耳际,随后又有一阵温暖的热气呵在自己脸上。
热呵呵的湿哒哒的,阿弗想睁眼看看却耐不住沉重的眼皮子一直掉一直掉,艰难地转开脸继续昏睡。
身体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拱起来,放在一片算不上柔软算不是陌生的背脊上。
嘚嘚嘚的马蹄声缓慢又平稳地行驶着。
阿弗被颠醒,浑浑噩噩间才发觉自己是在八公的背上。
它不是在家吗?要是出来被人看上了抓去熬马肉羹那怎么办?毕竟这家伙太美味了。不过真好,每次遇见危险它总是最先一个感应得到。
鼻尖传来青草的芳香,耳边还有路人谈笑的话语。
八公不知为何忽然嘶喊了一声,抬起马蹄,像是遇到危险情况才会做出这番激烈的反应。
阿弗听到耳边有嘈杂的声响,叽叽喳喳地围绕在自己跟前说个不停。
八公也是发怒了,刨着蹄子,鼻尖扑着热气,全身弓起,怒目圆睁。
“我想起来一联了。”一个有力的声音绕到她跟前说道。
“红孩儿骑黑马游街。”
阿弗愕然地从伏贴在马背上半抬起了头,八公不知道到底把自己伏到了那里,只见周围群山环绕,脚下的道路却平坦,不远处有一两座瓦舍屋子,阿弗想自己或许还是在山上,但或许是误打误撞地来到了道观中。
透过厚重的兜帽看着近在眼前的一道一老翁,还有他们身后着身青色的半旧长袍的中年男人,阿弗神色暗了暗,那人似乎见过。
而那两老的一个白衣衣袂飘飘一个长须仙风道骨,不过,都是老头子,惹人烦的老头子。
那胡须半白的老者若有所思地望着自个,环着手说道:“红孩儿骑黑马游街,真人,我们就从这个孩子身上下手,若是你能对出下一联,我便答应为你这道观写一副字。”
一元真人手动了动拂尘,皱着眉心上前,绕在马前苦思冥想着,“且等等,您容我想想。”
阿弗白了一白眼,身体依旧乏力,手指动了动,艰难地拉动马缰策马欲走。
却在调转马头欲走时,被那所谓的道长给一把拦下,“小儿等等,先别走,还没想到。”
有病啊!当自己是他们心血来潮时吟诗作对的调剂品啊?看自己难道还能看出来诗了?
阿弗身子本来就不舒服,更不耐烦总被人当猴一样看来看去,蹙眉说道:“滚开,不然老子死你。”因为方才自己莫名其妙的发病,导致现在嗓子依旧疼得厉害,说话声音嘶哑,就连威胁也有气无力。
一元真人面色愕然,挥动着拂尘道:“你你你,你知道贫道是谁吗?大放阙词。”
那老者却像是听见什么有趣的妙事一般,捻动着半白胡须笑得乐不可支。
“哈哈哈,小小年纪脾气倒是不小。”
“一元真人,看来您若不能从这孩子身上找到应对法子,估计字画我也写不了了。”
一元真人并不信这个邪,好声好气地同阿弗商量,“小儿,你先等会再走,现在先让老道我理理思路。只消半刻便好,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阿弗捂着唇咳了几声,眼眸低沉地看着那挡路的白衣道士,生平第一次觉得白色穿在他身上怎地这般碍眼,手指攥动着马缰绳,声音喑哑,“你这白蛇,再不走信不信我当真宰了你。”
老者眉毛一挑,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笑得更欢了,看着一元真人身上的白色道袍,呵了声,“白蛇,倒是形象。真人,恐怕你今日是说服不了这小儿啰。”
一元真人气急,举着拂尘朝他指着,“你你你,你怎能如此没有桀骜不驯?”他观望着这孩子的面相,凝眉道:“年纪虽小,但身上却是掩饰不住的戾气,若不迷途知返,恐怕将来遭殃落难,你也无需不信,贫道乃寒山观观主...”
阿弗哼笑,身子前倾,手攥紧缰绳,明明心底怒火正盛,却隐而不发,这样类似的话她听过无数遍了,早已经没了免疫力,笑道:“我管你是什么观主,任你家道观再如何通天,也奈何不了我,谁让我是赤帝子呢!”
“今日,我便是来斩白蛇的。”阿弗神情凛然,驱动马蹄朝前踏去,直接从他们跟前冲了过来,目露鄙睨眼含杀气,“挡道者,皆斩。”
话落,只见马驹嘶鸣,前蹄一翻,卷起地上黄尘漫漫,吓得一元真人后退不住,反倒自己跌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那老者身后的中年男子则大步跨了上来,双手拦在身前,将老者护在自己身后。
眼前被一阵滚滚的黄沙扑面袭卷而来,三人掩着袖子盖在脸上抵挡着灰尘。
马卷尘袭去,人也不见了踪迹。
再抬头时,三人依旧心有余悸,那小孩似乎真不是开玩笑,直接驱马从他们身前踏过,不过老者与中年男人倒是幸免于难,最多也是吃了几口风尘,最惨的倒还是这个跌在地上的道长了,身上白色的衣袍都留下了马蹄刨过的印记。
三四个梅花小印,踩在他白色袍子上,马蹄一跃而过,但那时候也要被吓得半死,如今还半躺在地上瑟瑟发抖。
中年男人好心地上前拉了他一把,“真人,您还好吧?”
一元真人呜呼哀哉,“这孩子怎地如此反常,不过就是让他等等么?有必要脾气这般大,这家长也不知怎么管教的,现在就如此地戾气冲天,以后还不知得怎样呢?”
中年男人低声发笑,那孩子反常的又不止一星半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