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琅忽而朝她乱荡来荡去的胳膊看去,视线又朝着手臂下那一双细白滑嫩的小手望去,皮肤细腻,指尖上一点薄茧伤口都不曾见过,看起来一点都不可能拿起过绣花针,又怎么可能会拿得起武器杀人?除非她身后有暗卫,她又不说不承认与自己无关,那便只能是暗卫干的了。
可是,她为何不说?宁愿被怀疑成杀人真凶也不开口,唯一的可能便是她在隐瞒她身后的力量。一个女孩子需要什么力量来保护自己?
而暗卫既然帮她处理了后患,为何没有将她带离这个地方,反而任由她还在这里,而她神色也没有一丝紧张。
自己刚才在这里听到说话声,声音是一男声一女生,他也是因为诧异才循着这声音而来,才瞧见她站在此地,而她身后还有这么一个死人,那么便是她在审问这人,是在问出什么秘密。问出来后便杀了他,那这个秘密又是什么?
王琅好奇心忽然便重了,无论用什么手段,威逼利诱也好,把杀人的嫌疑都推到她头上去,他都想知道他们刚才究竟谈论了什么秘密。
她不是蠢么?不是胸大无脑么?不是总被人给当枪使么?
湖边的水汽氤氲,风拂起涟漪荡起细波,吹送到人的心头,令人无不心旷神怡。
王琅勾唇浅笑,“怎么,还在犹豫?是杀了人心生恍惚,不知道怎么办么?还没处理过尸体吧?我帮你啊!”
阿弗却是望着湖面笑了笑,这二愣子,想要威胁她,也不想想自己从小便被人给威胁到大的,哪还会怕他呀!
不说自己,就说卓思扬这个蛮横跋扈的名声,就算是杀了个人,在这里,阶级特权的古代,又算得了什么。他既然认得卓思扬,又怎么会多次逼问自己是否杀了人?无非是想让她说清楚她为何杀人罢了。
阿弗笑道:“你可真是无情,无情就算了,关键无知才是最害人。我又没承认过那人是我动的手,你怎么一副要把责任往我身上推的感觉,难道看我好欺负不成?”
从地上站了起来,转了转手踝,“也别瞎猜测什么了,动手吧,跟我打一架,若我真把你撩倒了,你再把这罪过推到我身上来也不迟。”
王琅看着她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冷笑,“不自量力。”
嘴刚一合,下颌忽然传来骨头错位的疼痛。
“握草!”
......
......
花瓣纷乱错杂落下,渐欲迷人眼,不远处片片一镇急促的脚步,打断了他的独处。
贺兰毅微一抬眼,便见一身着白衣道袍的男子站定在他不远处,眼睛里直直地朝他这个方向盯了过来,再诧异地看了他几秒后,“您是......”又见他欲言又止,目光却是深深地凝在玉坠身上,“这是.....”
似乎是一瞬间的窒息,他伸手指着玉坠,疾步冲了过来,“你你你,你怎么有这个玉坠?”
贺兰毅看着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人,说是似曾相识,因为自己曾经在路上遇见过这个道士,被他强硬地要求算命,后来自己又不服输再去算了一次命,结果很不好。
因为那次不顺心的经历他把一肚子的积怨全都推撒在这人身上。
不过,这个人,再次相遇,似乎哪里变了,有些不一样。
长云朝他低头行礼,态度也一改以往的桀骜,“贫道长云,这位公子,想来也是来寒山观上香的信客。”
今天来的最大名声最响的人便是蔺家的家眷,本来自己是随着师兄一道去接待蔺府的信众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自认为没说错任何话啊,却总要被师兄敲脑袋,想想被敲个不停就很可怕,自己也便怂怂地走了。
不过是在梅林中逛了一圈,便瞧见老梅树下竟然站定了一面如冠玉,却又不失高大英俊的男子,关键是这男子跟前晃动的这个玉坠,怎么看着就这么眼熟?
他失忆了,有些事情给忘记,但有时候看见熟悉的东西又会莫名其妙地想起好些往事,便如同现在这般,他看着这玉坠,便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敛了敛心底的思绪,朝他颔首道:“贫道道号长云,是寒山观….”
贺兰毅收走了玉坠时,淡笑,“长云….”
他以前可不是叫这个名号,如今不仅换了一道号,又装着一副我不认得你,你不识得我的姿态,真是让他不由怀疑他先前所说的那些命辞是不是真的。
长云看着那玉坠被他紧攥在手心,自己心底忽然紧了一紧,嘶声道:“您小心点,别掐坏了。”
贺兰毅瞧他一直以来便将视线凝在玉坠上,心底不由起了些怀疑的想法,问道:“你认得它?”
长云先是摇头,他不认得自然不能说假话,但说不认得又不可能,自己好似在拿曾见过,又点了点头,“好像….是吧!”
这样的答案很是敷衍,但也是他灼尽心底万千思绪才能想出的最佳答案。
贺兰毅收了收玩笑的心思,拖着玉坠在手心,神态认真地询问,“你知道这是什么?”
长云挠着脑袋苦思冥想,可一下之之间又想不起来,脑袋里各种各样繁杂的消息太过繁多,令他一下子也无法想起来。
“你不知道。”贺兰毅冷声道。
“不是,贫道还在想….”
长云抓耳挠腮,脑袋上都急得冒出了汗,“它好像是一种….血玉,好像是这样吧,贫道脑子也有些头疼。”
“血玉?”贺兰毅在这两字上语气加重了些许,看向了他以示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