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正将那一海碗的猪脚炖花生给分到了两个碗里,一碗留给宁怀瑾,剩下的便给八公了,顺道还将骨头给它剃了。
自己每舀掉一勺肉,都可以从八公那五彩缤纷的脸上看到刀子割肉的痛感。
看它心疼的小模样,阿弗呵呵:“你也有今天。”
耳畔边那熟悉的声音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只剩下两块肉,一块无疑是给八公,一块自然还是给我,你年纪小还是喝汤算了。”
声音辗转绵长,又带着戏谑的笑意.…..
阿弗又从碗里多挑走了好几块肉,只剩下几块瘦肉、花生和油得发亮的汤汁,戏谑地笑了笑,“你还小,还是少吃点算了。”
八公怒目而视,张着马嘴唧唧哇哇地大喊大叫。
“再多喊一句便连肉也没有。”
八公生气地扑了过来,带着碗也向阿弗面前而来。
阿弗忍着满头油腻腻的汤汁,龇牙咧嘴,“找死是吧!”
……
……
宁怀瑾方才廖家出来,又接连走访了附近好几家住户,临到天夜要离开,便见着了隔壁屋门前站着的柳大石夫妇。
柳大石与廖家夫妇相隔仅一面墙,两家来往极为方便,以前邻里常说两家住的近,这样来往走亲戚多方便。
柳大石上前欲跟宁怀瑾打招呼,但碰了一鼻子的灰,不多一会宁怀瑾便与徐海离开。
女人不解地上前询问,“他有说来这里是为着什么嘛?”
“说只是路过来看看。”柳大石又朝着廖家紧闭的大门看了一两眼。
柳韶姑坚持要守寡,廖家的宗族自然乐成其见。她独自一人守着那间屋子,整日里也闭门不出,莫名地让人担心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女人却是朝着宁怀瑾离去的方向看了几眼,“真不应该让他走的,或许应该让他给儿子看看。”
近来天寒地冻,原以为儿子近来身体不适是因为受寒的缘故,但几番寻医才知道这是喘症。看着他啼哭不止,任何一个为娘的心都疼。而这时恰好听街头巷尾都在说那宁怀瑾如何任何的医术高超,说得多了,她自然对宁怀瑾的印象有了明显的改观。
柳大石此刻的心情却始终不定,根本无心关心家事,朝女人道:“我去看看韶姑。”
女人不乐意,拦住了他,“天都这般晚了,就算是你想去,也得让韶姑她肯答应,可她近几日对咱们的态度可是不冷不热的,你就没一点自知之明。她这是不乐意见着我们,还在为当时的事生气,你干嘛还要热脸贴着冷屁股?”
孩子病了他都无心照顾,让他拿钱请大夫他又拿不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又念着那么点血缘干什么?对自家儿子都不见他这般认真。
柳大石皱眉头,道出了自己的不满,“好歹我也是她亲哥,我儿子不得叫她一声姑,去让她拿出点银子帮我们,这不好吗?又能怎么了?亏得当初咱们逢年过节的还为她家里送东西,如今有了钱,都变成白眼狼了。”
柳韶姑得到的那一笔赏银,数量颇丰,而柳大石因为近些日子手头较紧,又要忙活着过年前要重修缮一遍漏雨的屋顶,自己在外头的工钱又被老板压着,女人又经常跟他抱怨儿子病要用贵重的药才能治好,可柳韶姑却直接说“没有。”
“…这不是坑人吗?明目张胆读地骗他说了没有,真当他信她的鬼话。她一个女人家又用不到那么多的钱,她藏了那么多又能干什么,传给自己子女吗?可她现在已经是个寡妇了,又能跟谁生去。”
柳大石想想便火气大,往地上淬了一口唾沫。
女人说道:“难道她还明面上是想担负着夫君“守寡”名义,博名声,一边又暗里地寻思着改嫁,毕竟她还只是十八,还年轻,模样也长得不赖,就算是给人当填房小妾,也不委屈了她。或许嫁远点就没人知....”
柳大石一听火气便冲上头了,对着女人的脸便扇了过去,“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教训我妹子天经地义,而你一个妇人在这里搬弄是非,是想陷我妹妹于不义是不?”
女人被他这恍然的一掌扇得头昏脑涨,有一刻时间耳朵里嗡声阵阵,却听不见什么。
柳大石道:“有闲心思在我面前嚼舌根,倒不如去看看她究竟还有没有钱。”
女人扶着门板,险些站立不稳,看着男人渐渐走远,冷冷地哂笑,“准你说却不准我说,这世道真是公平得可以。”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缓慢地走到了对面,敲开了屋门。
......
......
巳时三刻,宁怀瑾才披着夜雾回来,在檐下同徐海说话。
阿弗正好洗了头,散着头发坐在树下的藤椅上吹风,无意间听到他们的对话。
“您是怀疑那廖鹏可能有鬼?”
“很有可能,不是有邻居看到廖鹏在出事前从廖家出来吗?”
宁怀瑾手扶在门板上,道:“你明日去查查那廖鹏近段时间究竟去了哪里,当然,还有柳家两夫妇,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柳韶姑出事后他们的态度太过反常。”
徐海一番思虑过后,也想起了当时柳韶姑出事后,他们两夫妇其实都不曾想过在第一时间救人,而是在忙着怎么料理廖家连续的两桩后事。
徐海点头,二人道别后,宁怀瑾便进了屋门。
他们方才的对话阿弗已经听得个一清二楚,便也没有再询问什么细节。
只是把厨房内温着的猪脚说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