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内,站立的男人朝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看了一眼,想是要寻求他的同意。
卓思扬也朝那人望了过去,朦胧的背影下,他的身姿端正,似乎是感受到自己的注视,瞬间移着目光盯了过来。
卓思扬感受到来自那人的目光很是阴鸷,身体紧紧地蹦成一根直线,嗔怪自己为何要如此荒诞,不然也不会造成如今这般险境。
那人盯着她沉默的时间足足有半晌,就在卓思扬自己也撑不住想要逃离时,才见那人轻微地晃了一晃脑袋。
这是同意了?!
蔺承钰一身长衫,俊逸飘扬,站在顶层的楼梯口旁,堪比南风馆镇馆头牌。
因为有一番突如其来的搜查之举,此刻馆内已经引起了骚乱。
此时负手而立,眼神淡漠,道:“所有的房间都搜了没?”
众侍卫一横排在他面前屈膝,道:“搜了,但也没有发现。”
南风馆的男老板听到这般大的动静,此时也走上前来,说话如同附耳轻语,“这位公子,请问你究竟在找些什么。若是有什么需要,公孙愿意为公子代劳。”
蔺承钰朝他瞥去一眼,白衣飘飘若仙若柳,声音低靡似引似诱,眼眸如珠似露,唇艳艳不点而红。
长发任由垂腰,没做任何坠饰,衣裳半敞,隐隐可见玲珑锁骨极其下边一抹白,看似清秀实则妖艳,堪称画中女仙,可这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男子。
老板姓公孙,名宸,表字宵涵,经营着这一家南风馆已有数十年有余。至于其他,神秘不得闻听。
蔺承钰敛起了眉峰,道:“今日,你可见有异常的人来过?”
公孙宸迟疑了一瞬,一双长眉如鬓,灵动地挑着,唇微张,缓缓而道:“公子,您问的异常,大概是指哪方面异常,毕竟此地的客人来自五湖四海,人数不少,幅员辽阔,若硬要找出异常,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蔺承钰对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孔很是反感,皱眉道:“有无女客进入?”
公孙宸笑,侧脸面朝着他,可见下颌线条弧度很是完美,两颊此刻露出一抹殷红,像是先前醉了酒,声音也有些地低靡,“女客亦不少,但为了保护客人**,且恕公孙不可透漏客人**,还望公子体谅,恕罪。”
语气虽是求恕罪,但神情却是不卑不亢。
蔺承钰身后的言恺神色骤冷,抓起手中的刀剑怼在他脸上。
对着他家主子谄媚之态,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道:“你既不说,那就休怪我们等下将你此处翻个底朝天。”
公孙宸被骤然一吓,倒是不慌不乱,挥动着玉手间的折骨扇,掩唇而笑,“你们难道要杀人不成?”
“杀人,我还想抄家呢!”言恺对他简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剑掷向了条案上的描着颠鸾倒凤之姿的花瓶。
望着一地的碎片,公孙宸眉心微凛,挺直身躯不屈地立着,气势顿时有了一丝地清冷,道:“这位公子,您就算是手握权势但也可不蛮不讲理,保护每个客人的**是我们作这一行的规矩,若不遵守行规,以后我们南风馆又要如何在此立足?”
“何况,我们南风馆开门做生意,来往的客人有男有女,一天下来少说也有五十几个,其中不乏门第富贵的子弟,若是将这五十几名客人的身份来历透漏出去,我们可是因为您而得罪了这五十几名客人,这笔帐,又由谁来替我们结算?”
蔺承钰攥起的眉心拧成千千万万道细密的麻绳,道:“我再问你一句,今日有没有小姑娘进来这里?”
“小,小姑娘啊……”公孙宸舔了舔下唇,唇色愈发红润,白皙的牙齿如同象牙瓷器般,白得晃眼。
就在这时,蔺承钰手下一侍卫忽然上前,道:“公子,有发现了。”
附耳在他耳边轻声细喃不知说些什么,蔺承钰听完后,便带领侍卫全部撤退。
公孙宸却命人严把各个门口,负手而立,道:“这位公子,你一番喧哗吵闹,造成我馆中客人人心惶惶,难道不应该赔偿吗?何况,你的属下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砸了我的花瓶,那可是前代从内廷里流落出来的,价值连城,没个三四千两可别想那么容易便走。”
蔺承钰咬了咬牙,刚才来人已经跟他禀明了那婢女冰壶的行踪,如今自己急着去抓人,又哪有那个闲情逸致跟他讨价还价,直接命言恺甩给他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这才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欢迎公子下回常来啊”戏谑的笑声不断地传来。
蔺承钰顿一顿脚,艰难地迈步而出。
全数侍卫在感受着自家少爷的怒气后,头皮发麻地从南风馆内撤离后,躲在雅室里头的卓思扬这才缓缓吐了口气。
她不知道蔺承钰是因为什么原因才突然放弃了搜查,但莫名地想到在逃窜之时与她失去了联系的冰壶。
冰壶那般机灵狡黠,肯定是寻了什么办法才让他知难而退,可他今日被人坑了这一大笔钱,肯定要把这笔债算在她头上。
为了被他逮住治罪,她想自己还是得赶紧回家去。
离去时,朝着屏风内的人屈膝福礼便也出门而去。
卓思扬仗着自己脸上遮着面纱,以为就算别人听到她的声音也料想不到她是谁。
孰料,蔺承钰刚才令人轮番搜查闹的那一下就有人看见了他的容貌。
再根据他与公孙宸的那一番对话细细一推敲,就猜出了她是何人何身份。
“那人需不需要”站定的男子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