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拐吗?
哪她怎么会无家可归?怎么会手腕上都是伤?怎么会连累那个小乞丐也惨死?
他们说的救自己,不过也是出于他们自己的立场罢了。
阿弗很想问他第二世的自己究竟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会遭遇这些,但想想还是算了,这些自以为是的大人永远不会说真话。
“你还在想什么?”万俟代战忽然问道。
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孩子很敏感?就像刺猬,装裹得严严实实的,对任何人都不曾放松过警备。
对着他时,眼底的清冷卓绝,古井无波,好似对着任何一个陌生人。
阿弗收回视线,闷着头,牙齿磕在碗沿,自己吃自己的,也不说话,也不解释,让他自个儿去猜好了,最好是猜到过年也无法猜对,膈应死他。
因为今早已经吃了很多,如今对着腊八粥难免有一丝腻味,可阿弗依旧没将碗放下。
万俟代战早就吃完了放下碗在等着自己,后来越等越不耐烦,现在天气越晚越冷,可她还在慢悠悠地吃,看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害怕晚归。
他道:“吃不完就别吃了,我送你回去。”
他眉虽皱着,但语气也没有前头那般冷,或许是腊八粥暖了他的心肺,这才舍不得再骂这个请他吃饭的人。
“我要吃完再走。”阿弗坚持·。
他敛起剑眉,“你别孩子气,为了这一点东西最后害了自己的身体。”
阿弗偏不,越的气闷,越是固执,越是执扭地想要做着某件事。
以前那些老头子都说这是她的劣根性。
但劣根性也好,孩子气也罢,她被一个同样固执的人抚养长大,早就近墨者黑了,但现在的她仗着自己的年纪小又很会装疯卖傻。
阿弗瞪着他,“吃不完他会伤心的。”
声音不轻不重,但或许是此刻过分寂静冷清的缘故,炉灶前的老丈缓缓地转过了头,浑浊的双眼聚起光,看着那一桌的方向。
阿弗扭开头,边吃边道:“他辛辛苦苦在这大冷天里摆摊卖粥,如果再浪费他的粮食和心血的话,他也会伤心的。”
“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你是他,你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心血被人践踏吧!”
万俟代战抿了抿唇,喉咙口发疼却说不出什么。
索性也不逼她了,等着她慢悠悠地把粥给全部塞进肚,顺便还能打个饱咯,这才拉着她走了出去。
老丈一直静静地看着这对客人吃饭,直至离开,并未曾开过任何口。
慢吞吞地从锅灶旁的杌子上起身,走到桌前收拾碗勺,擦拭饭桌。
临走时,手边忽然碰到一块金灿灿的,像是叶子般的东西,脸上顿时生起一片愕然。
竟然,竟然是金叶子啊!
不过,怎么会?
他见识过金锭,但也是在家乡发大水的时候卖掉田地后来为勉勉强强凑够了一块金锭而已。
而今他之这里开店数十年,赊债的,吃俏食的,比比皆是,平日里还要交给地头蛇保护费,又何曾再次攥够金子的份量。
别看这地段繁华,还以为能多挣点钱,其实这里头各式各样的人都能寻到。
前些日子唯一的儿子又因那些海贼而去了,日子过得是没有希望,混吃等死罢了,如今,却有人施舍了他一片金叶子。
却是第一回见识到真真切切的金叶子呢!
那对,是父女吧?
他手心里捏着那枚金叶子,感到无所适从。
万俟代战将阿弗送出来之后,临走前倒是不咸不淡地留下一句话“明晚子时依旧出来”,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掉。
真是高贵冷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家跑出来的贵族。
阿弗抿了抿唇,对他要自己出去的举动不明所以。
但能多跟他接触总是好的,毕竟自己想要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知道那件事情的程度究竟又有多深,她都得想方设法从那人身上探知。
回屋的时候,肩膀也感到一丝酸痛,阿弗揉了揉胳膊,想到刚才被他一路拖着走,丝毫不顾忌自己是否能跟上他的步伐。
一个一个的都不懂得轻拿轻放,要是摔碎了以后看你们到哪哭去。
更深露重,阿弗搓了搓手臂打算回屋睡觉去,可凑巧听到隔壁邻居又在背书。
“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
声音绵绵不绝,嗓音敦厚,好似禅院里禅师手下敲击的木鱼发出的咚咚声,令人不知不觉便想往周公帐中去。
阿弗很是讶然,看来这隔壁的读书人还真是个苦读的学子,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啊。
余光瞥见墙脚那筐里的番薯,想到屋中还有个不听话的,便照例烤了一个番薯才回的屋子。
番薯的香气徒留在厨房里,也顺着墙体的细缝传到了隔壁屋里。
隔壁的读书人放下手上的书卷,吸了吸鼻腔里突如其来的番薯香气,不知想起了什么,他勾了勾唇,放下书卷提起毛笔沾墨描摹。
画饼充饥。
......
......
这两日,宁怀瑾感觉自己似乎睡得都十分地沉,直到第二日天色大亮,她才从床榻上慢悠悠地起身。
一觉睡到天明,身体舒畅,精神也好了许多。
穿戴洗刷好后,宁怀瑾便去看了一眼隔壁屋子的小姑娘,果然如昨日一样,床上一个人也没有。
小小的一团却蜷缩在八公的怀里,嘴角轻轻地勾起,似乎睡得很香甜。
宁怀瑾看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