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郢看着看着便莫名其妙地也陷入进去,只是那簌簌的竹叶骚动着他的耳,忽而惊醒了过来,对前面那还缄默不言的人说道,“主子,就算竹林再亭亭玉立、婆娑有姿您也不能一直看下去不是。”
“如果您实在喜欢这竹林的话,到时我们到广西也种一片怎样?”
贺兰毅恍然未闻。
单郢既而道,“我们王府里也是有一片大竹林的,长势极好,比这一小块地方还要大要好得多了。”
“不过也不知道广西的水土适不适合种竹子?听说那里很热....”
单郢喋喋不休地就开始说着种竹子、养竹子的方法策略,还有竹子周边应该建一个同王府一般可以观星赏月的高台,顺便还打算将他的寝殿也设在竹林边....
贺兰毅忽然感觉到其实单郢不适合当什么护卫,倒是比较适合当一个王府管家的。这么会聊天,倒是与他那手上管理着众多影卫的爹大相径庭。
他忽然甩袖转身,白了他一眼,道,“走吧....”
......
孙家小院。
阿弗想在离开的时候在去拜祭一下孙大爷的,毕竟他是自己俯身过的第一人,然在孙大爷的祭堂上时不时地听到前来祭拜的村民在说那陆里正的“丰功伟绩”。
院子外,围坐着四个中年妇人,虽说也是来吊唁的,但她们拜祭完后闲来无事便围坐在一起唠嗑聊天。
“可是,没想到,一直胡作非为的陆里正竟然会做了一件好事,若不是他找出的真相,估计我们还不知道李大娘的真面目呢!”
一人扑哧而笑,“他这是准备改头换面当个好官了?”
“不知道啊!”一人啧叹道,“不过,我听说那陆里正自从那天走出孙家院子后就病倒了。”
“怎么接二连三地有人出事啊?”有人不解。
“可能是过了鬼气吧,毕竟那日他可在这里待过呢!”
只是这一句刚说出口,四人神情哗然大变。
有人道:“好像真是如此,你们不觉得这里......很冷吗?”
有人似是惶恐地说道,“天快要黑了,我们....还是回家给自家孩子做饭好了。”
大家纷纷点头,各自收拾自家东西,也不再寒暄说着废话,立刻转身回家紧关柴门。
阿弗从始至终就盘腿而坐于那四人之间,自然把她们的话听得是一清二楚,直到看着她们胆战心惊吓得遁走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可惜啊,要是你们看到了也得卧床休息,思考人生....”
只是....阿弗一手支颐,仰头望天,“怎么他也病了?”
该不会是她又把人给玩坏了吧?
......
此刻,夕阳西下,阿弗便站在陆宅面前,因着好奇和怀疑,她都得去看看那姓陆的究竟发生什么了。
然刚踏进陆府门槛,便听到里面出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嗷叫声,夹杂着众多纷杂破碎之声,还有惶恐凄厉的叫喊。阿弗循着声音直去,穿过庭院、跃过屋脊,飞快地奔往那拥挤的人群中去。
一群奴仆打扮的人涌成一团,围得水泄不通。
中间似乎围困着一披头散发的男人,男人神情癫狂,几名男子上前擒住他的两只胳膊爪子,一人拿着绳索上前作势要绑住他,只见那披头散发挥舞着手脚,口中一直大喊大叫地,“放开我,我要飞,飞....”
阿弗头皮紧了紧,这....是学她吗?
“快点把老爷给抓住。”一年轻男子喊道,阿弗侧眼看过去,正是那日穿得花红柳绿的陆纨绔陆风。此刻的他虽换了另一深衣服,大紫色的衣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似乎衣领袖口还有被人撕扯的痕迹。
“别让老爷跑了,快绑住他。”
老爷?
阿弗循着声音向那人望过去,那披头散发的是陆镇生?那说要飞的是那个陆里正?那个被人围困着抓住绑着的人是那日被她附身过的?
那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已经被仆人拿着绳索五花大绑,面容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上,身上脏污不堪,但他口中依旧断断续续地喊道,“你们干嘛不让我飞?”
“我只是想飞而已,他们都会,就我不会,你们坏人....”
阿弗抚额,果然她还是把人给玩坏了。
孙大爷死了,陆镇生疯了,刘梅沉塘了,胡大夫摔了。
唯一完好的只剩下这个陆风了,只是现在这陆风现如今看上去也神经兮兮的。
阿弗表示她也不想背黑锅,可是怎么全都是因为她而出的事。
难道自己身上阴气煞气极重,碰上自己的非死即伤吗?
陆风道,“快把老爷关进房间去。”几个仆人架起地上疯癫的人三下两下地拖拽入了屋子。
只见门扒拉一上锁,隔绝了里面的嗷嗷大喊大叫和外边众人惊愕困惑。
陆风叹气,转头对一小厮喝道,“还不快去请大夫,杵在这里干什么?还要我去请你吗?”
小厮头皮发麻,瓮声瓮气地说,“少爷,所有的大夫都请遍了,但被老爷抓了挠了咬了个遍体鳞伤,不是都....束手无策,也表示过....不肯来了。”
陆风怒了他一眼,甩了他一大耳光,“混蛋,他们不肯来你不晓得换一个吗?你去....去请那个据说能起死回生的,那天救活了孙桃的那个姓胡的。”
陆风猛地踢了他一脚,“快去。”小厮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捂着屁股连忙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门。
陆风转身面向在场的所有弓腰低眉的仆人,冷声道,“你们最好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