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里,那处焚烧的地点被围了起来,周围聚集起了无数村民,都围聚在一起谈论中着昨夜的惨况。
已经有人报了案,官府派兵已经往这边上赶了过来。
有官兵走向一具一具焦黑的尸体查验着,很快地便定下了结论。
“从到处散落的金银可看,这应该是一支商队,夜里遭人抢财劫杀了,大概是附近那座山头的山贼。”
“山贼洗劫一空之后,放了一把火把一切都给烧光了,无一幸免。”
官兵将尸体一具又一具地收敛回去。
宁怀瑾粗略地看了一眼现场,皱着眉,在他们身后急忙说了一句,“你们收拾时小心点,别弄坏身体了。”
官兵不解,难道还要验尸不成?
都烧成黑炭了,稍微一碰就碎,还要他们如何细心呵护。
而且,死都死了,又有什么可查的,派兵剿匪不就天下太平了。
宋楚皱了皱眉,冷眼朝那群官兵道:“没听到吗?把尸体小心安放好,别出任何差错。”
官兵一脸愕然,这意思该不会是这场命案有异吧?
既然连宋楚都这般交待了,那他们也没有,甚至不敢有任何怨言之处,宋楚如今风头正盛,他们可不敢随意招惹他。
连忙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尸体抬到牛车上。
宁怀瑾口中罩着面罩,身前也围着白布,从一堆焚烧着浓浓熏烟的焦石土块中起身,手上还从焦土中捡起了一箭镞,朝身旁一人道:“是谋杀,只不过被掩饰成寻常的匪寇作案。这只箭镞制造精良,我能确定的是山林间的土匪是不会用官制的兵器的。”
宋楚接了过去看了一眼,眉心锁着,双手环着侧站在一旁道:“训练有素,兵器精良,是军队。而且,从周围马蹄踩踏过留在淤泥地上的痕迹可看,这批士兵的数量似乎不少。”
他抬起头看着他发问:“这一支商队有问题吗?”
宋楚摇头,“没有,他们那辆被烧得只剩下一个空壳的马车上,标着晋商的标识,小型的车队人马,不到百来人,贩卖的都是些普通的粮食布匹,若只是抢财物,他们却把值钱的东西落下了太多,杀了人放了火,大概是要斩草除根。”
问题不在商队身上,而是在商队随行之人,这里面,是不是藏着他们想要找的东西或者人?
宁怀瑾一怔,“还有没有活口?”
宋楚皱着眉,看着河畔边,草垛旁,草垛和泥土有被翻动的痕迹,淤泥地里留下了串串脚印,道:“有,这里,有人的脚印,不过很小,脚印很轻,像是个孩子。”
他顺着脚印的方向看过天际线,“自己走的,竟然还活着。”
贺兰毅却是足足五日没有见到那只鬼。
单郢又开始在一旁叽叽歪歪地念叨着,“主子,这都第几天了,怎么咱们还不启程?”
最近祁州府杀人放火闹得正欢,刚消停几天就又出事了。
已经有人把目光放在了他们居住的这所院落里。
宋楚,已经知道季谪是隐匿在此处。
虽然他没见过季谪的真面目,但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只要稍微出现一个眼光犀利的,很快地便会将贺兰毅给辨认出来,比如顾庆祥。
这要认出来的倒不是什么麻烦事,随随便便将人打走不就行了,怕的就是招致更多的祸患,比如,伯奇军。
单郢把厉害关系层层剖析在他面前,“而且,这要是再不走估计咱们过年都走不到广西。”
他掐着手指头暗算着,“今天都什么日子了,再过一月可就要中秋了。”
单郢说的是大实话,他们一开始在宣和耽误了好些天,后来又在祁州管起了顾家的闲事。
好处没捞到不说,关键他近日守在此处除了研制美食之外,还顺带为了应对那些来势汹汹的伯奇军,用伯奇军来试验自己新近研制出来的毒药,效果很是不错,也因此单郢这个大名已经被记在伯奇军的小本本上。
贺兰毅神情淡漠,抿茶不语。
五天了,有这么久了吗?
那只鬼走了也够久了。
估计她也是真的生气了,不就开了句玩笑吗?
真够小心眼的,她对自己犯下的罪业时,甚至她嘲笑自己时,他不也没说什么负气离开的话。
而自己稍微乘胜追击,她却反倒落荒而逃了。
一开始挑动他玩的是她,如今游戏还未结束,率先逃跑的也是她。
更是说走就走,这脾气还真是跟那只小奶猫一模一样,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家出走了。
想起那只至今还生死不明的小奶猫,贺兰毅顿了一顿,又想到:她那晚临走前似乎也有说过要去散散心,归期不定,所以她早就打定主意自己走了。
贺兰毅很生气,但又无法生一个死人的气,反正他根本就没资格让她跟随着。
除此之外,他就是连她是谁,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对她一无所知。
单郢看着他静默无言的模样无可奈何,只能痛心疾首了。
林诩则一脸漠然,对他而言,什么时候走走哪去都随便。
他跟随的根本就不是贺兰毅,而是他身后那个神秘的大人。
只不过,他最近有点心烦意乱,被那个叫宋楚又号说不得,还有那个自称任我行却是昌平侯爷的人给闹的。
可是,真正面对他们二人时,却发现他们跟他所见过的那人除了长得像之外,其余地方并没有一处等同。
性子简直大相径庭。
他怀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