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魂魄从陆镇生身体脱离开来,轻飘飘地飞到已经失魂落魄的孙桃跟前,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不是你的错,把你爹安葬了,以后....好好活着。”
尽管她此刻听不见,尽管她也不怎么会安慰人,但还是希望她可以活着,靠自己而活,而不是靠所谓的爱情。
可....她一只鬼还谈什么大道理,自己都死透透了,还妄想别人好好活。
那好心的胡大夫也上前对跪坐在地上呆傻的孙桃道,“小姑娘,将你爹寻个好地方安葬了吧!就算是再伤心也要活着,活着总比死了好?”
阿弗心底蓦然一怒,死了又怎么?像她般厉害的还能替锄强扶弱,除暴安良呢!
可....她一个鬼还能说些什么?
她振翅一飞想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可身体似乎一下子像是被瞬间抽空了般,体内的力量随同呼吸般渐渐地流失,手指头动一下都没了力气。
阿弗双腿莫名发软,直直地跌落下去跪倒在地,双手支撑地地面坚持坐起来,以免自己摔得太难看,随后目光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竟然飞不起....
不会吧?她也会有电量不足的时候。
现在该怎么办?
吃党参乌鸡汤可以补一补吗?
她不过做了两日鬼而已,她还什么都不懂,现在这副病娇样又是怎么造成的?
难道是今天附了太多的人的身体导致她现在暂时失去了神力了?
原来她也不是真的无所不能啊!
面前的人走走回回,可没人看得见她,甚至还有想要从她身体上踩过去的,就是那大夫了。
阿弗咬了咬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要是刚踩我身上我就咬你,你信不信。”
胡大夫将药箱挎在身上,脚下的步子也并未停顿,径直踩在阿弗背上。可那一瞬间,阿弗就又附于他身上,阿弗也不愿意的,此刻的她身上完全没有一丝力气,她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当大夫踩上来时,随心而动地便附于他身。
附身了的阿弗有了人类的身体支撑着,身体才稍微有了一丝力气,微乎极微。但这股力量大概能支撑着她去吃顿饭回神吧!
或许她吃了饭就又有力气了吧?补充了能量她就又能出来为祸四方,危害武林了吧?
其实她除了是魂灵,别人看不见她,她摸不到东西这两条,其他的还真跟人类无疑了。
阿弗打定注意便往医馆而去,只是一路上身体越发的疲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医馆时,她只是凭着一股气在拖着坚持着,若不是早知道自己死了,还以为自己要再死第二遍呢!
阿弗扶着竹木门板,扯着笑脸,对那叽叽喳喳的两小童道,“有吃的吗?为师饿了。”
软糯的童音道,“师傅,你终于回来了,你也没吃呀!我们还等你回来做饭呢!”
阿弗一听这话,身体猛然一抖,再也控制不住地跌倒在地,摔倒在地上,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是撞倒了方桌。方桌上的棋盘被他撞倒在地,黑白棋子散落一地。
两小童惊呼不已,“师傅,你怎么了?”
阿弗也顺势从他的身体脱离了开来,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而胡大夫幽幽地睁开眼,看着面前又是骤然转换的场景,不由得怔了怔神,随后被身上一阵酸痛此震醒,嗷嗷道,“哟!怎么这么疼?我这是怎么了?”
男童道,“师傅,你还好意思说,走个路都能走不稳,棋盘都被你撞倒了。”
屏风后的贺兰毅听到这声惊呼,抓起身旁的长剑起身,可看到只是那胡大夫因为摔倒乱吼乱嚎并无其他异样,惊起的心顿时回落下去。
或许是被这段日子无数次刺杀,他现在形同惊弓之鸟无疑。
贺兰毅转身放下长剑时眸光忽然瞥见那竹门边昏倒的一个红衣身影,眼眸骤然瑟缩了一下。
那红衣身影,他之前见过。而且不止一次,在冰湖边,在屋檐上,还有在这医馆内。
每一次,自己看见她时都身负重伤,每一次,只一晃神之际她便消失不见,他始终以为是自己病糊涂了,可这次他是真真切切地看到她。
他快步走上前去,本来就不远的距离他两三步就走到了她面前。越来越近的距离,她的确是在自己眼前无疑,没有再次莫名其妙地消失。
身边嘈杂的叫声嚷嚷不断,可他却浸没在自己的沉思之中。
贺兰毅半蹲下身,清冷的声音说道,“你怎么了?”纯粹是因为看她奇怪,看她无缘无故地躺在地上昏睡奇怪而已。
“我摔了啊!”是身旁那胡大夫不合时宜的开口声。
贺兰毅皱了皱眉,看也不看他一眼,“没问你,我问她。”
胡大夫因为这一倒趴在地心情特别地不爽,他揉了揉疼痛的膝盖,喝道,“你有病啊!这里摔了的就只有我,我知道你关心我,实话实说就好了,还藏藏掖掖地做什么?”
贺兰毅眉心紧蹙,眸光只凝着地上的她,她似乎生病了?可怎么没人管她?
面露不满地说道,“你们没看到她病了吗?怎么也不管?”
他伸手推了推那地上红衣女子的肩膀,可手刚触上去,却仿佛碰不到实物一般,根本摸不到什么,他愣了愣神,手继续往前移动,依旧没有感觉到任何触感,甚至手就这般径直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
即使自持见多识广的贺兰毅此刻也不禁面露惊恐,眸光瑟缩,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