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剪开绿叶,月光洒落在庭院中央,明亮的月色透过白纱窗棂将月色轻送进屋。
空旷的屋子内,摇椅咿咿呀呀地自己摆动着,发出无比渗人的声音。
阿弗本来坦然自若地占据了那人的摇椅,听到他这一句怨言时不由得猛一睁眼,回想起那晚的事情,讪讪地笑了笑,“不就是开个玩笑,眨个眼而已,干嘛这般认真?”
他道:“我向来如此认真。”
阿弗眨巴眨巴眼,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东西你承认是你拿的啰?”
他轻笑,“对,但......我没放在身上。”
针对前几次的经历,他这一次已然是驾轻就熟,只要是她在意的,他就必须得先从她手上拿到。
玉坠、图纸,甚至是这一次的凝香露,她很在意这些东西,或许以后,她还会有更多在意的东西存在,这样对他还真是一件好事。
原因无它,无非是除了这一种卑劣的手段外,贺兰毅想不到其他办法来控制这只嚣张得意的女鬼。
不过,还真是卑鄙。
阿弗拧着眉心,鼻尖蹙了蹙,“你确定你拿的那东西是真的?”
他反问,“你还想玩什么手段?顾亭衣亲手交到我手上的,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以陈家的玉徽换来了这个凝香露,或许是他做的最差的一桩交易。
明明可以拿着那枚玉徽换来更大的好处,可是他忽然忆起这只鬼似乎很想要这东西,所以冲动之下他便改换了交易的条件。
不过,如今看来这忽然的变动似乎很不错。
阿弗摇头,鼻尖紧紧蹙起,“不是,我没闻到那味道。”
贺兰毅皱着眉,可想起她那般狡猾奸诈,随即抱着手环在胸前,唇角一勾,“你的意思是我拿的还是假的不成?”
阿弗想想很有这个可能,若是贺兰毅拿到那东西,不可能自己没能从他身上闻出任何记忆中的味道。
她猜测道:“或许,你拿的还真是假的,毕竟我鼻子这般灵敏,一般情况下只要我嗅到奇奇怪怪的味道我肯定不会忘记,虽然说听起来很诧异,但世上的事哪一桩有比我还能在这个世界上逍遥自在地存活着更令人诧异不已的?”
阿弗肯定地说道:“贺兰兄,我觉得你有必要把东西拿出来咱俩好好研究一下,这次到底是谁未经允许便加入了我们的游戏,抢了咱俩的战果。”
贺兰毅猛然一顿,手从胸前放下,朝她身前走了几步,忽而停住,“你该不会是为了诓我拿出东西随口便掐的这一谎话吧?”
阿弗倒抽了一口冷气,指着自己反问:“难道大人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不堪?”
他嘴角轻勾,似笑非笑,虽然没有发表评论,但那鄙睨的眼神和表情深深地打在阿弗身上。
不信任。
阿弗从摇椅上站起,抱着手睨着他哂笑不已。
这样一来,阿弗忽而觉得身高和气势都瞬间拔高了好几个海拔,而眼前这个人却什么渺小得如尘埃里的一粒沙,杀死他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
“你在找死?”
那知贺兰毅喉头吞咽了一下,瞬间转开眼。
阿弗轻笑,“怕了是吗?连大人我都不敢面对了。”
贺兰毅嗤笑,道:“因为你长得丑。”
阿弗咽了咽口水,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将这句话重现了千百遍。
因为你长得丑......因为你长得丑......因为你长得丑......
因为长得丑所以怕她,那她肯定很丑,哪她到底是长得有多寒碜人啊?
她没有影子,难道她是无脸人不成吗?
无脸人,阿弗瞬间不想继续想想象了。
心底瞬间空荡荡的,阿弗拂袖走开,“贺兰兄,你这样是会没朋友的,所以大人我要去散散心玩一玩,归期不定。”
“你这又是要去哪玩?”他皱眉。
“那个牢狱中的王琅,甚至是那个一直追查顾璋钟死因的宁怀瑾,不是也在怀疑些什么吗?你不觉得你该避一避风头?”
阿弗舐了舐唇,声音喑哑道:“就算是怀疑又能怎样,除非他们能找出是我非我的证据,但大人我还有要紧事没做,没空和他们继续玩下去。”
阿弗转身将欲出门。
贺兰毅在她身后道:“最近来这里巡逻的官差忽然多了许多,怕是我们被人发现了,因为你先前在茶楼闹事一事,想来是宋楚之前已经盯上了。”
“不过因为你最近占据了他的身子,他才没采取任何动作,如今你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他记起之前的事,估计不过多时便会来此找你。”
阿弗一顿,转头看他,沉吟了许久仍旧道:“那你们先走。”
贺兰毅一怔,眉心紧紧地凝起。
阿弗笑道:“不与你闲聊了,大人我没剩多少时间了。”
贺兰毅躺在摇椅上垂眸深思,脑海中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眉唇角抿得死紧,又似乎是想不通什么。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
贺兰毅猛地抬头望了过去,月光下映出一个不一样的身影。
是单郢的声音,“主子,你在吗?”
他回过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单郢进了屋子,却见他懒散地躺在摇椅上,看似闲情逸致,脸色却是黑沉如泥,不由询问道:“主子,你怎么了?”
他没回答,依旧抿着唇,一手抱在后脑勺,一手放在身前,手掌贴在摇椅的扶手上,修长白皙的五指贴在凉凉的竹木椅上,掌心略带薄薄的茧子,指尖敲击着